先前的一番征战,导致贺青心力憔悴,如今也才刚躺进医院不久,我打了听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说是受了内伤,暂时无法行动,只好从他那里拿到了关于掮客塞猜的藏身地址,随后匆匆挂断电话。
柳无双凑上来问我是什么情况,我把大致的谈话内容一说,随后便取来纸和笔,将贺青在手机告诉我的地址写下,又递给了林万山,询问他知不知道这个地方?
林万山拿过纸条一看,苦笑说知道,这不是大其力的贫民窟吗?想不到这个掮客居然会把家安置在那种地方。我摇了摇头,说塞猜之所以躲进贫民窟,还是因为上次向我们透露了一些关于黑巫僧联盟的事,害怕祸及自己,所以才会临时搬家的。
林万山表示直到,随后便放下纸条,找来了自己临时聘用的司机,表示他会替我们带路。
这个小司机姓宋,母亲是泰国人,拥有一半的华人血统,个子不高、皮肤黑黑的,但是人很精神,给人一种聪明勤快的感觉。
得知我们要前往大其力,小宋司机便主动揽下了带路的活儿,说现在前往大其力,大概需要三小时左右,如果趁早出发的话,或许能够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寻找到我们的目标。
商议既定,我们也不愿再耽误时间,便拖着还有些疲惫的身体,继续踏上了寻找林小婉的旅程。
出发前我又拉着老林的手,一本正经地交代了一番,既然赌石交易会已经结束了,他继续留在赛湄河畔也无事可做,不如尽快归国吧。
林小婉的无故失踪,已经让我和柳无双很抓狂了,目前还不确定她是自己愿意离开的,还是受到某些必有用心之人的诓骗,被诱拐到某个地方。同样的事,我实在不希望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为了那块麒麟胎,我们已经牵连到太多人,实在不希望再连累一个。
林万山露出一脸的苦涩,说小婉一天没找到,他这个当父亲的如何肯走?我和柳无双都忍不住安慰他,说你尽管放心,小婉跟随她大伯修行了这么久,毕竟也有一身业技傍身,虽然失了踪,却未必就一定会遭遇到什么危险。
简单安慰了他两句,司机小宋匆匆跑来,说汽车已经准备好了,询问我们要不要立刻动身。
我当即对林万山提出告辞,又匆匆跟随司机小宋的身影,踏进了前往大其力的行程。
这鬼地方不仅气候潮湿,山路也多,离开之前栖身的小镇,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便是一片莽莽的林荒马路,破败的马路牙子十分颠簸,偶尔会看见当地的一些妇女儿童,将果篮顶在头上匆匆赶路的情形,但越往大其力方向走,人烟就越是稀少,周边的环境也就越发的荒废。
旅程无聊,小宋为我们讲解了一下大其力的环境,说那个地方至今仍由由当地军政.府所掌控,出于某些政智上的原因,当地随时都处在封锁状态下,并不是特别欢迎国外旅人前往参观。
东南亚地带,资源本就贫瘠,再加上当地旅游业受到了地方政.府军的封锁,无论从文化还是经济角度上来看,大其力这座城市,都远不足以和清莱这样的大城市想必。
“那地方最大的特点就是乱,鱼龙混杂,各种势力横行,普通的缅甸人生活得并不好,进了城市北部,你们会看见大量的贫民窟,这些贫民的生活状况简直比非洲人的环境还要差……”
司机小宋说到这里时,忽然露出一脸唏嘘之色,显得感触颇深。
他这表情引起了我和柳无双的好奇,询问他为什么会对这些贫民窟具备这么深的感触?小宋笑容发苦,说自己老爹是上世纪从金三角地区逃亡缅甸讨生活的,当年人生地不熟,就一直居住在贫民窟里,后来直到小宋出生,方才时来运转,受到了部分华人富商的接济。
“我的整个童年都是在贫民窟度过的,对这些事的感触自然很深了。”
我和柳无双纷纷哦了一声,随即住嘴,不再说话。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阅历多了,感触自然也深,然而此时此刻,我和柳无双却没有那种闲心关心司机小宋的童年生活,只盼着能够尽快赶往大其力,找到掮客塞猜,打探出关于小婉的下落。
三个小时后,我们顺利赶往了大其力北部的城市边界,果然如同司机小宋所说的那样,在进入城区之后,我们并未捕捉到任何设想中的繁华,然而隔着一道道的金属栅栏和铁丝网,瞧见了一片片格外贫瘠和落后的贫民窟。
这座城市很怪,明明是一座半现代化的都市,但却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路人,城市左侧是富人生活的街区,各种现代化设施应有尽有,然而街道的另一半,却是用打量铁丝网隔离起来的贫民区域,更重生活垃圾和污水横流,腐臭熏天。
我们要前往的地方,在大其力北部贫民窟的腹地,那里的贫民数量很多,而且生活环境极度的混乱。
在步入贫民区之前,司机小宋再三叮嘱我们,如果看见贫民窟小孩过来讨钱的话,请记住了千万不要给,这里的穷人数量实在太多了,掏干家底也给不完的,如果你给了这个,不给那个,小心遭到哄抢。
对于他的说法,我和柳无双起初是不信的,直到我们穿越了重重铁丝网和隔离护栏,转而走进刚涉足贫民窟街道不久,便有十好几个正在翻捡垃圾的小孩,一窝蜂似地朝着我们围拢上来,一个个都顶着枯黄肌肉、极度营养不良的脸,将黢黑的手心极力地伸过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我们。
那种眼神很特别,任何言语上的描述都是苍白的,仿佛迫切,仿佛哀求,仿佛又带着点天经地义,仿佛向“富人”乞讨,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些孩子的目光,谨记着司机小宋的叮嘱,没有将钱包取出来,司机小宋也在卖力地驱赶他们,好像拍打苍蝇和蚊子,不断推开一双又一双枯黑的手,带着我们艰难前行。
这样的小孩太多了,打发走一茬,很快又来另一茬,柳无双实在感到于心不忍,便偷偷对我递了个眼色,从怀里掏出一把零散的泰铢来,对着小孩扎堆的地方撒去。
看见这些洋洋洒洒的钞票,一帮贫民窟小孩就跟苍蝇见到血一样,一下疯涌而上,哄抢、推壤,不断地叫骂和呵斥着彼此。
贫民窟里那些大人们则懒撒地倚靠在窝棚墙角,用十分好奇的眼神朝我们这边打量,似乎惊诧于这里会有“富人”到来,又好似见惯不惯,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异样目光,充斥着和包围着我们,让氛围变得极度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