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孔丘能来稷下学宫,其中很重要的一点便是他也遇到了与墨翟一般的困境。
自从三桓作乱使得鲁昭公流亡在外之后,鲁国便由三桓之一的季平子摄行君位。
故此孔丘宁愿在外颠沛流离,也不愿回过接受那乱臣贼子的统治。
当接到了管夷吾的书信之后,孔丘亦是如墨翟一般,自认那稷下学宫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处学府。
于是也带着一干弟子毫不犹豫的朝临淄赶来,若是论起脚程,当真不必墨家弟子慢上多少,毕竟孔丘可是一直主张君子六艺的。
在他的言传身教之下,纵然是文质彬彬的颜回也使得一手好剑术,御术更是精湛。
只能说能在这个战乱不止的世道周游列国的士子,绝对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墨家弟子如此,儒家门下亦是如此!
其实有一点曾经让管夷吾心中好奇不已。
那便是墨翟的法理学说被称之为墨家之言,那么孔丘的主张为何不唤做孔家之言呢?
这个疑问曾经困扰了管夷吾很长时间,直到他在周游列国之时,于鲁国守藏室中看到了周室的古礼典籍,他心中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在周室之前并无儒生之称。
‘儒’者本意,不过是按照周室礼法,从巫、史、祝、卜四脉之中,分化出来的专司礼仪的人。
对于一向崇尚周礼的孔丘而言,自然是以儒者自居。
可以说在孔丘之前,世间只有儒者。自孔丘立言之后,世上方有儒家!
……
果不其然,在与墨翟做了邻居之后,隔山差五便相互互相争辩、诘难。
墨家主张薄葬、非乐,儒家则坚持厚葬,以礼乐教化世人。
墨翟言“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故此当任人唯贤。
从天子、诸侯国君到各级正长,都应该“选择天下之贤可者”来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