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瑞山王妃的话,赵怀眼底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这就是生他,养他的母妃。
是那个张开羽翼,将他牢牢护在身下的母亲。
瑞山王妃眉飞色舞的模样,瞬间让赵怀想起来还在京城的时候,藩王之子的身份尴尬,即使瑞山王妃出嫁之前是德川郡主,可康王一脉早已败落,根本庇护不了他们母子。
曾有一次,薛贵妃所出的三皇子见他年幼体弱,又是藩王之子生性怯懦,私底下多有折辱,甚至还要他学狗爬,赵怀不肯,被关在小屋子一天一夜才被发现。
等到瑞山王妃知晓,赵怀已经高烧到奄奄一息,太医说只差一点便要救不回来。
赵怀差点死了,薛贵妃母子却只轻飘飘的惩罚了个小太监,送了一份厚礼想掩盖过去,当时瑞山王妃并未当场发作,在几日之后的宫廷晚宴上,却当着皇后后妃的面跪求皇帝做主。
皇帝就算再宠爱薛贵妃和三皇子,见瑞山王妃涕泪齐下,声嘶力竭,满口寄人篱下任人欺辱,也只得重罚了三皇子以平息此事。
那次之后,三皇子便得了待人苛刻,欺辱表弟的名声,薛贵妃更是恨毒了瑞山王妃,私底下小动作频频。
当时,瑞山王妃曾问小赵怀:“你可觉得母妃咄咄逼人,得罪了薛贵妃和三皇子,反倒是让我们母子日子难过?”
小赵怀只靠在她怀中摇头:“孩儿知道,母妃一定是为了我好。”
瑞山王妃搂住他,一字一句的说:“怀儿,你要记住,这世上的人最是欺软怕硬,三皇子辱骂你,这就是在踩瑞山王府的脸面。”
“得罪了他们母子又如何,只要陛下一日下不了狠心削藩,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母子,一旦圣上……那就算我们母子左右逢源,也多的是人落井下石。”
京城的三年时间,瑞山王妃便是靠着这不肯吃亏,豁得出去的性子,才让他们的日子不至于低贱到尘埃里,谁都能踩一脚。
赵怀又帮瑞山王妃倒了一杯茶,笑着问:“母妃可痛快了?”
瑞山王妃喝了口茶,说:“这才哪儿到哪儿,等有朝一日彻底收拾了他们那才叫痛快。”
“王爷当年说他们还算安分,他若是看到他们所作所为,恐怕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一想到他们连王爷出殡都等不及,害得王爷的丧事不得不推迟,我便恨不得宰了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那日白家一闹,瑞山王出殡只能再往后推迟,干旱不解决,瑞山王妃哪有时间办理丧事,瑞山王毕竟是王爷,他的葬礼也不可能一切从简,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怀儿不孝顺。
左右权衡,瑞山王妃到底是将出殡压下,对外只说世子刚回,有意为王爷再次守灵。
瑞山王妃气呼呼的说完,又道:“圣上冷漠绝情,但他有一件事却是对的,这些世家的存在,对大周便是附骨之疽,一日不除,这病便一日不能好。”
赵怀眼神微动,其实不只是世家,藩王的存在也是如此。
可如今他就是藩王之子,总不可能引颈受戮,看看那几位被削藩子弟的下场,赵怀便知道这一位圣上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但赵怀跟瑞山王妃一样,并不喜欢世家的存在:“□□皇帝开科举,让醒灵之人以科举入仕,原就是想打破世家垄断灵师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