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国新没有说话,他如此表现便相当于同意了沈城设宴的举动。
陈会长险些气疯,审视的视线毫不客气的投向那边模样气势都格外熟悉的人身上。
……顾寒山的侄子吗?
死了个顾寒山怎么又冒出个侄子来。
真是晦气!
他目光越发阴冷,沈城却好像毫无觉察,不疾不徐的继续道:“顾家的产业接下来由我接管,诸位不必担心了。”
“啊?你谁啊你就接管!”
“谁知道你是不是顾寒山的亲侄子!”
……
“我二叔顾念旧情,宽宏大量,对诸位多有包容,”噪杂的人声中,沈城道:“我不一样,这世道死几个人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自然的在周围骤然陷入死寂的气氛中掏出一把枪。
枪/支“砰咚”一声,被他撂到实木长桌上,顶着一众惊恐震惊的眼神,他语气越发冷淡:“顾家今后由我接管,今晚八点我会在顾家设宴,届时还希望商会所有人都能出现。”
“至于我二叔,我们都会在家里等他回来,诸位之前谈论他的那些话往后还是不要说了。”
“——子弹不长眼,误伤就不好了。”
*
*
晚上七点半。
肖蕊跟在肖国新身后进了顾家大宅。
她不是第一次来顾宅,以前每年过年父亲都会带她来顾家坐一坐。
顾家实在冷清,她看着顾叔叔一个坐在沙发上温和接待他们的模样,总会觉得心酸,于是曾抱着自我感动的心情和肖国新说起过自己想嫁给顾寒山的事。
肖国新很平静的把事情告诉了她妈妈。
肖蕊已经二十多岁了,还是被妈妈打哭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想过这件事。
顾家大宅灯火通明,整个延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想要探探这个新上任的顾家接班人的虚实。
肖蕊随着父亲进了大厅,大厅温暖热闹,觥筹交错。
名利场上曾经那些和顾寒山把酒言欢的“朋友们”,如今却在他生死未卜时高谈阔论。
顾家下人井井有条的为来宾们准备酒水和食物。
一切都很稀松平常,和往常毫无差别。
肖国新带着她站在角落,她没有着落的四处观察,忽然,看见一楼走廊上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她”穿着保守的黑色连衣裙,袖子长到手腕,裙摆宽大垂坠感十足,边角绣有黑色图案,身材纤细,腰肢窄软,柔顺乌密的黑发自然的垂在身后,露出来的一小截手腕和脖颈白的发光,雪白细腻的如凝练的牛ru。
离着这么远,她都能感觉得到“她”的漂亮。
是一种清纯勾人的美丽,哪怕穿着低调的黑色棉布裙,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鲜艳的颜色,但就是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甚至想把那挡住“她”脸颊的头发拨开,看看她那张脸究竟张什么样子。
很快,又有一个人从女人背后出现了。
那是个看不清脸的高大男人,身形挺拔颀长,气场尊贵优雅。
水晶灯切割成片的光影洒在他身上,印出他苍白俊美的下半张脸,他不急不缓的自黑暗中出现,站在女人身前,垂眸看着“她”。
宽阔厚实的肩膀牢牢挡住了女人的身体,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走后,女人冷冷的抬起头。
肖蕊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如她想象,甚至比她想象的更加漂亮的脸。
“她”涂了口红,唇瓣柔软嫣红,有些被亲吻过的肿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