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开的大型工坊建筑之中。
两人仰望着天空,目光穿透那密麻的荧光藤蔓,关注着那从另一个世界穿梭而来的影子。
这一任的万蛇祭司有些紧张,毕竟他们在呼唤一位太古时代的神灵。
而托帕显得很沉默。
他没有说他在这颗骨魔大的内部所看到的那些残存破碎画面里,这位神明虽然古老,但是似乎并不是一位正神。
不过就算信仰和召唤一位太古时代的邪神,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情况还能变得更坏吗?
他们为了在地底生存下去互相吞噬,因此遭受了神罚,连梦归造物神国的结局都得不到。
他们即将灭绝,消失在这幽暗的地底,没有人知道。
」嗡嗡~」
空气之中传来了隐隐的震荡声,一道光芒从天而降。
但是却被笼罩在神遗之城上空的藤蔓给挡住了,那大的生命力场好像隔绝了外界力量的窥视和探入,不让另一一个存在进来。
最后一代万蛇祭司有些疑惑:「被......屏障挡住了?」
那颗祭坛,上的骨魔头颅明显愣了一下,真正的神朋怎么会被这样轻易的挡住。
不过托帕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开!」
托始不如道用什么手段,只看到蛇肉工坊之中的庞大无限的怪动弹了一下,数百米的身量明着高处探去,
悬在城市高处的藤蔓感应到了什么,迅速让开了一条缝隙,而那道光芒立刻从梦界落了下来,降落在了两人召唤它的祭坛上空。
光芒化为了一道巨大的影子。
那是一个披着黑袍手持镰刀的暗影,不过看起来有些发虚。
下方的两人看着这个古老而强大的形态,哪怕影子有些虚幻不定,但是也依旧感觉到其中的不凡。
那颗骨魔头颅开口说话了,***的上颚和下颚碰撞发出声音。
」您就是伟大的知识之神,能够赐与人永生的
不过陶瓷小人进入人间,第一个迫不及待索要的就是祭品。
因为它感觉自己以灵体的形式一出现在人间,没有躯壳的保护,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剥了皮。
剧痛从四面八方传来,灵体瞬间就要化为烟云消散。
陶瓷小人发出宏大的声音:」祭品!」
召唤它的人当然早早就准备好了祭品,是各种各样的超凡材料。
陶瓷小人化为一团风暴,将这些超凡材料吞噬,随后点点重新恢复了过来。
黑影之中。
一块块陶瓷碎片重新拼凑了起来,融成了一个陶瓷小人。
只要有外壳就好,这样它就能够重新在人间存在了。
而且外壳重新修复,之前阿努施加在它身上的封印也不见了,它就可以打开自己的储物空间了,立刻就有了诸多手段。
陶瓷小人这些心安多了,看向了两个召唤它的存在。
」凡人!」
」因何而召唤我?」
两位地底蛇人的万蛇祭司仔细观察着高处的影子,最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似乎也看出了一样问题。
陶瓷小人也没有遮掩的,直接对着两个人说道。
」凡人。」
」就和你们想的那样,我现在很虚弱。」
陶瓷小人张开手,阴森地看着下面。
不过再怎么弱,我也是神。
说完,它还嘲讽道。
「你们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弄的,这积累都超过三阶了。」
」怎么会连完整咒印的力量
都不知道如何使用,连催动咒印之灵都不会?」
这些蛇人进入地底世界的时代太久远了,蛇人都还没有掌握迈入三阶的方法。
他们虽然在地底下借用各种太古时代遗留下来的道具,像托帕这种还能够通过侵占骨魔头颅这样的宝物得到部分残缺不全的传承。
但是别说在偶然机缘巧合下得到一些可以看懂的图画,一些残缺的传承。
就算是直接得到完整的太古时代的神术和传承,许多传承不修改的话,在这个纪元是不能用的。
托帕问:」您真的是神?」
那虚幻的影子:「当然是神,凡人!」
」只有神明的名字,才拥有亘古不灭的力量。,
只有神明,才能跨越两个世界回应你们的召唤。」
虽然我因为沉睡得太久陷入虚弱之中,但是只要你们献给我足够多的祭品,我便能够重登神位。」
陶瓷小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家伙有求于自己,于是它半真实半虚假地说道。
你们要什么,我都能够替你做到。
托帕看到这种情况,反而笑了。
如果请来的是一位完好无损的神明,
反而会大概率无视和忽略他们的请求,他们也付不出代价。
托帕知道这样的邪神口中的祭品是什么,这也是他召唤出对方的原因。
他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可以将这座城市曾经和现在的所有灵,都献给您。」
虽然断了传承,连三阶都没有出现过。
但是城中出现的组究之影、食户肉山和万限轮人这三个怪物,身上积累的神血庞大无比,都成为了三个庞大的怪异活体道具。
托帕将这三样祭品说了一些,陶瓷小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陶瓷小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它前面几次展碰望,这一次总算是运气大得发了。
它强忍着迫不及待的情绪,淡定地说道。
「将他们献给我,我就满足你们的愿望
「你的愿望是什么?」
托帕:」让这座城市所有的灵进入您的国度,或者让他们进入造物主的国度也可以。」
陶瓷小人哪里来的国度容纳他们,但是后面那个条件并不难。
将这些家伙用四分秘术吞噬掉,然后将他们的人生之多
如果得到托帕口中的三个祭品,它就距离四阶不远了,或许能够一次性在这里凝聚出死亡君主形态。
陶瓷小人最近亏吃得比较多,因此也卖弄了个心眼。
它并没有说以那种形式完成对方的愿望,从而让对方真正看透自己的能力和情况。
陶瓷小人:」可以!」
托帕犹豫了一会,然后说道:「还有一个愿望!
陶瓷小人不耐烦地说道:「凡人,你还真是事多呢!」
「这是最后一个。」
托帕:「在提出这个愿望之前,我想要问一一个问题。」
陶瓷小人:「大地之上当然还有蛇人,到处都是,多得数都数不清。」
托帕立刻说道:「那就请您指引地底蛇人前往大地之上吧,这是我最后-一个愿望。」
瓷小人也没有多想,它现在只想着赶快变强,拥有自保之力。
「契约成立!」
「凡人!」
「准备好了祭品后,就念诵我的名字。」
巨大的死亡君主之影散去,化为了退入幕后。
看上去就好像退入了梦界。
实际上陶瓷小人哪里敢回去,它只是隐藏了起来。
神遗之城的角落里。
个陶瓷小人出现了,这才是它的真正面貌。
陶瓷小人纳普洛赛斯看向高处,看着那一根根荧光藤蔓。
」这是什么鬼地方?「
「一股奇怪的力量不断地想要往身体里钻?」
纳普洛赛斯说的,是那荧光藤蔓散发出的力量。
其实这里的生命辐射还算低,虽然普通人存在不下去,但是强大的智慧权能者还是可以抵挡的。
不像藤蔓的最中央,那里简直就是智慧种的禁地。
不过纳普洛赛斯也没有关注,不管是什么地方,
能够让它摆脱困境的就是好地方。
「刚好,一鼓作气在这里凝聚出死亡君主之躯!」
这副陶瓷小人的身体还是太弱小了,它也走上了曾经瓶中小人的道路。
想要给自己换一副身体。
「到时候我看谁还敢来。」
不过想了一想,陶瓷小人发笑就算凝聚出死亡君主之躯,也打不赢那些家伙。
它只能话语一转:「到时候我跑起来贼快,看谁能抓得住我。」
---------
蛇肉工坊之中。
古代万蛇祭司和现任万蛇祭司分头工作,开始准备献祭任务。
现任万蛇祭司驾驭着巨型万眼蛇人离开,回到了万蛇之窟的神庙。
骨魔头颅之中的托帕的眼睛也没有了光泽,完全沉浸到了意识的世界之中。
第十一代万蛇祭司托帕强行打起已经枯竭到极限的精神,沟通起了这座城市的仪式术阵,想要在接下来为这-代万蛇祭司开展解决城内另外两个怪物的时候,为他提供帮助。
城内一个又一个祭坛亮起,就好像火光燃烧一一样。
时,也将仪式术阵的力量传递向远方,这座蛇肉工坊就是这座城市的中枢,而托帕掌控着一切。
但是随着意识通过仪式术阵传递开来,托帕的意志也逐渐发散,渐渐地开始陷入了某种回忆甚至是幻觉之中。
恍恍惚惚之间,他好像回到了九百多年前。
他还是这座城市的第十一代祭司。
那个时候这座城市也一样陷入崩溃和绝境之中,爆发出了最可怕的饥荒,还有瘟疫。
人们来到神庙哀求他。
「万蛇祭司大人啊!」
「请救救我们。」
」您不是祭司吗?」
「您代表着神明啊!‘
「您告诉神明,告诉伟大的生命主宰。
」告诉他,让他救救我们啊!
可惜,他既不能代表神明,也沟通不上神明。
他只能站在神像之下,好像和那神像一起化为了一具雕塑。
他说不出口,说自己无能为力。
画面变成了另一个人的一生。
那好像是一座位于山脚下的城市之中,远处有着座神殿建立在山顶上,那山太高了,高出了云层。
抬起头可以看到太阳照射在顶部,神殿在阳光下散发着光。
不远处,有着一片清澈且看不到边际的咸水湖。
但是画面一转,原本神圣的高山圣殿变成了阴云密布和暗影重重。
一个恐怖的神之形轮廓出现在了山背后,无数的信徒趴在山脚下,朝着山顶上跪拜祈祷。
一个个画面来回交替,有的时候是太古,有的时候是现在。
托帕也分不清自己是蛇人托帕,还是太古时代的某个xié • jiào祭司。
过去了不知道有多久
。
那庞大的万眼蛇人终于准备好了一切,再度回到了这里,同时将托帕从幻想之中惊醒。
骨魔头颅_上镶嵌的眼睛慢慢亮起,看着不断走近的万眼蛇人,却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听以前的人说,夜里抬起头会看到星星。」
来人毫不客气地说道:「那是地面之上,而这里是地底。」
「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此刻。
最后一代万蛇祭司准备好了一切,表情认真无比。
「都这个时候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骨魔头颅看着他,没有开口说话,却在等待着他的问话。
」那一天!」
」你为什么要开启结界引来了荧光藤蔓覆盖整座城市,把我们困在这里?」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
当灾难爆发的时候,面前这个掌控着整个神遗之城中枢的家伙并不是想办法挽救所有人。
而是彻底封锁死了这座城市,看着他们互相吞噬,看着这座城市化为一座死城。
那骇人和绝望的景象,至今回想起来依旧犹如一场噩梦。
托帕:「你明白的。「
他说:「我想听你说。「
托帕说:「你们出去之后,会将其他蛇人全部都吞噬光的。」
骨魔头颅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上颚和下颚一拍,发出冰冷的声音。
」不论是诅咒,还是食尸者,一个都不能出去。」
」你们只能够留在这里。「
」我只能将你们困在这里,看着你们互相吞噬,最后只剩下三个怪物。「
说到这里的时候,骨魔头颅一顿。
」不,是只剩下我们四个怪物。」
最后一代万蛇祭司:「我不知道你是个好人,还是个最邪恶的邪徒。」
「你如此残忍,又如此冷血。「
「你不放过别人,也不放过自己。「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托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有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