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大概是发生在第三天,廖如鸣在洗澡,而程燃在外面似乎出了什么事情,然后叫了他一声。
廖如鸣没听清,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事实上也的确不是什么大事。然而等到廖如鸣洗完澡出来,却发现程燃并没有待在房间里。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程燃跑到哪里去了?
廖如鸣皱起眉,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没有特别担心。毕竟是在程家的城堡里,程燃能跑到哪里去?他大致擦了擦头发,然后换上睡衣,去找了找程燃。
他现在是在程燃的房间,然后他又去了自己的房间,仍旧没有找到程燃。
这个时候廖如鸣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想起来洗澡的时候,程燃似乎在门外喊了自己一声。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在这个守卫森严的城堡之中,程燃能出什么事儿?总不可能有歹徒闯进来?
廖如鸣想,如果真有陌生人现在闯进城堡之中,那么易感期的alpha多半也会发疯一样地攻击对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动静。
……所以是程燃自己跑出去了?
廖如鸣顿时困惑了。
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反而比歹徒的猜测更加不可思议一些。
他与程燃已经共同经历了三天的易感期。而廖如鸣终于意识到,在易感期未曾到来之前的程燃,黏人程度实际上已经收敛了不少。
他只是跟在廖如鸣身边,亦步亦趋。可是现在,程燃恨不得像是八爪鱼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扒在廖如鸣的身上。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如果不是程燃的体力远不如廖如鸣,那么他们真的可以一整天呆在床上,沉迷一些更为私密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上,程燃颇为遗憾。
廖如鸣不止一次听见他嘀嘀咕咕地说着,要是他身体能再健康一些、强壮一些,那可就不只是这么几个小时就能解决的了……
廖如鸣:“……”
明明当初还拼死不让廖如鸣进浴室,明明廖如鸣稍微说两句话程燃就会面红耳赤,明明几天之前还是一个可悲的小处男……
然而,现在却已经学会欲求不满了。
廖如鸣深深佩服程燃这家伙的脑回路。
这种不顾一切、想要与伴侣更加亲近一点的想法,也体现在他们的生活上。
除却叠衣服,现在娇生惯养的程小少爷,甚至开始学着做饭了。
廖如鸣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程燃从未表现出对于厨艺的任何追求……他倒是挺喜欢吃东西,但是仅限于吃成品。
在易感期到来之前,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其实在厨艺上颇有天赋。因为这事儿首先就考验认真、细致与耐心,而程燃叠衣服那会儿,这些优点就已经显露出来了。
他或许生疏、或许粗糙,但是在为廖如鸣亲力亲为解决日常需求这个方面,程燃可以说是用尽了一切的热情与努力。
现在,早上的时候他甚至会自己煮粥、炒鸡蛋或者荷包蛋,或者准备三明治之类的……虽然简单,但是他坚决地、毫不容情地让厨师的身影慢慢退出他们的生活。
虽然中饭晚饭还有些做不到,但是程燃也在逐渐学习。
他想要包揽廖如鸣的一日三餐、日常起居。
比如说,廖如鸣发现程燃最近似乎在研究怎么洗衣服。
……说真的,廖如鸣是挺感动的,但是他觉得倒也不必……
虽然廖如鸣讨厌这个世界的条条框框,以及那些繁复的规矩,还有那些从上至下的刻板印象,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作为程家的继承人,程燃不可能像很多omega一样,成为某人的禁脔与私有物品。
就算程燃自己愿意,他家里人也不可能会同意……呃,应该不可能吧?
所以,考虑到这只是易感期期间,程燃一时半会儿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廖如鸣也就随他去了……他觉得程燃乐在其中,并且活力满满。
只是这三天而已,程燃就已经不是之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了。
廖如鸣不禁觉得这个世界的第三性别可真是奇妙。
……然而,现在程燃的突然消失,令他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在此之前,他始终觉得,易感期似乎并没有其他人口中,以及资料中显示的那么……疯狂。
很多人都将易感期当做是一段不可控的、发疯的日子。更有不少人以此为耻。除却自己的伴侣,他们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在易感期做了什么事情。
那是羞于启齿的。
而按照廖如鸣的想法,如果只看程燃这三天做出来的事情,虽然古怪了一些,但也不能说是疯狂、扭曲到那种人人谈之色变的地步。
易感期的威力还没有显露出来。
而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即便是在易感期,即便他们的精神力都已经彼此交融了,但是廖如鸣仍旧没有闻到程燃的信息素的味道。
他确信程燃的身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勉强让自己有点耐心,等待着程燃的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