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阵更加强烈的恍惚与疼痛袭来。他在顷刻间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
“什么叫做他的大脑受伤,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他的记忆?”程燃气急,追问道,“意思是他会遗忘一切吗?”
“损伤的程度并不会让他遗忘一切。”医生温和地回答,“但是确实是会让他忘记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情况,还得等他醒过来之后才能知道。”
程燃面色惨白,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的身上也有一些伤,但是他一直不让医生处理,因为他想先知道廖如鸣的伤势。
而结果就是……
廖如鸣很有可能失忆。
……他会失去关于程燃的所有记忆吗?还是会忘记别的东西?
程燃害怕面对这件事情。他们是开开心心出来度蜜月的,结果却……
医生喊了他两声,程燃没有回答,只是扒着窗户,专注地凝望着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廖如鸣。
医生无奈,只能先离开,等什么时候程燃缓过神来,再给他处理伤口。
……想到程燃与廖如鸣进入医院时候的样子,医生想,恐怕这个时候的程燃,也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吧。
不过在这一点上,医生却想错了。
程燃很快就深吸一口气,表情从迷茫与难过转为冷酷和阴郁。要是让廖如鸣看见他这个时候的表情,恐怕就得感叹人不可貌相。
谁能想到总是蠢兮兮、傻白甜的程燃,还能露出这么威严、冰冷的样子。
……他终究是纪知淮、终究是傅平里。那深沉的一面始终隐藏在他的性格的某一个角落,等待着某一刻重新出现。
或许就是现在。
程燃缓慢地朝外走着。他的下颌处有一道血痕,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液还是廖如鸣的血液。
但是程燃仿佛可以隐隐从这少许的血液中,闻到属于廖如鸣的信息素味道。
……他还活着。这是最好的事情。如果廖如鸣死了,那么程燃一定会让那个杂种偿命。而现在廖如鸣还活着,却可能会失去与程燃相关的记忆,那么……
那么就意味着,程燃“死了”。
同样是死,总应该让那个杂种偿命吧?程燃这么理所当然地、傲慢地想着。
他走出了医院。在不远处,他的朋友们已经将那个家伙带了过来。
对方也是一身狼狈,但是脸上的表情却颇为快意。
程燃走到他的面前,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一脚将这个男人踹翻在地。他说:“我真不明白,你脑子有什么毛病,才会撞我的车。”
在昨天的撞车事故之后,尽管已经有人怀疑此人是否是故意撞人,但因为是比赛,并且还是两车擦碰,所以最终并没有追究这个人的责任。
而今天,这家伙又一次撞上了别人的车,并且直接把人撞进了医院——而且,还不是在正常的练习时间,而是在非比赛时间。
这显然就是恶意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