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重的四肢压在姜岁晚身上,让姜岁晚动弹不得。
窗外微弱的月光洒进来,将屋内轮廓勉强照出。
在黝黑的空间里,一个人的喘息声极为清晰。
或许是周围一片漆黑,姜岁晚又被他锁在身下,听着他的喘息,姜岁晚生出了一种错觉。
陆也就像匍匐在黑夜里,一条饥饿的巨狼。幽幽月光下,他的眼睛泛着些许光芒,像刀子一般,一寸一寸游走在姜岁晚脸上。
姜岁晚突然感觉到了无助,好像孤身一人出现在茫茫大漠,面前就是一条饿到了极点的野狼。
他的视线似乎可以化作实质,一点一点剥开姜岁晚的衣服,撕咬着他的皮肤,吸允他的血液。
即使在这样的空间,姜岁晚却感觉到一股冷意,从脚底渗透到全身,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怕?”
沉默的方寸之地,陆也开口道。
他的声线没有一点温度,更像是饿狼低沉的咆哮,是攻击猎物前发出的警告。
姜岁晚的记忆已经完全和“姜岁晚”重合,在他的前半生,虽说不上顺风顺水,却也从没发生过什么难以忍受的事。
以往面对的所有风浪,都有爷爷挡在他前面。
可这次,面对这样的陆也,姜岁晚可以说是孤立无援。
“让开……”姜岁晚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用手去推陆也,可惜没什么力气,陆也依旧在他身上纹丝不动。
陆也像是要耗尽姜岁晚的勇气,任由他推拒着,没有任何动作,他停在姜岁晚头顶上方,几寸的位置,大手拿捏着姜岁晚的腰身,没有别的动作。
就如此冷眼看着姜岁晚挣扎,不打算松开手,也不打算有进一步的行为。
他越是冷漠的表现,越是让姜岁晚不安。好似他的沉默,是在酝酿一片巨大的风雨。
姜岁晚强迫自己沉住气,直面陆也灼人的视线,问道:“陆也,你是来跟我提离婚的吗?如果不是,我也告诉你,我……嘶——”
在姜岁晚说话的时间,陆也像听到了厌恶的东西,低下头发狠地咬住姜岁晚的下巴。
等姜岁晚吃痛地停下来,他微微起身,眸光阴鸷:“别让我听到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
他的声音那么陌生,眼神也那么陌生。
姜岁晚心脏一沉,眼眶不由自主地湿了两分。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陆有口中的陆也,或许才是陆也伪装的皮囊下最真实的模样。
“别哭。”
他的声音那么冷,粗粝的指腹轻轻扫过姜岁晚眼角的皮肤,将他温热的泪水擦去。
姜岁晚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人,他到底那一面是真实的?
或许,姜沉飞是对的,自己应该尽早和他撇清关系才是。
“滚……”姜岁晚低低地咒骂,似乎已经失去了力气。
陆也绷紧出现,手指沿着他光滑的脸颊滑到嘴角,他轻轻摩挲着姜岁晚的嘴角,遗憾地叹了一声:
“姜岁晚,我知道这么做了之后,你连一点退路都不会给我了。”
退路?
明明被逼到绝处的人是姜岁晚,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那也好,我陪你玩了这么久,也该让你付出一点代价了。”
陆也埋下头,咬住姜岁晚的双唇。
姜岁晚呆滞地任他摆布,陆也的手穿行在他的身体上,那么肆无忌惮。
要和这样的人离婚吗?
从今以后,再无瓜葛?
按理说,这样比较好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隔窗相望的眼睛,依旧在姜岁晚脑海里挥之不去。
即使在这种时候,姜岁晚还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