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寄的?”
姜岁晚干笑着想去把信纸抢过来。
姜老爷子眉头一横,他立刻不敢再有动作。
“当真是陆也送来的?”姜老爷子瞥了姜岁晚一眼,大概清楚了他打的什么主意。
“千真万确。”保姆答道。
“你先去忙吧。”
得到回答,老爷子打发走了保姆。
等人一走,姜岁晚立刻站直了身体,解释道:“爷爷,他可能就是出于礼貌慰问慰问……”
姜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说:“他‘爷爷’都喊上了,你还想骗我?”
姜岁晚牙关一紧,心里默默骂了陆也两句,本来姜老爷子就想让他们结婚,陆也这么一顿操作,姜老爷子肯定不准他毁约,那姓陆的到底在想些什么?不是他自己说的不会结婚吗?
“爷爷,这说不定是陆先生派人送来的,不想我们两家把脸皮撕得太破。”姜岁晚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而且,陆也以前的事您也听说过,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根本不会轻易接受这门婚事。”
的确,陆也这些年的传闻,姜老爷子听说过不少,几乎都是负面的东西,陆也确实不像是会轻易接受他人安排的性子。
姜老爷子思忖的片刻,觉得这件事不能太早下定论,于是不再责怪姜岁晚,把信纸放回原位,对他说:“等我日后再和陆家谈谈,你回去休息吧。”
“呼——”
总算暂时稳住了老爷子,姜岁晚不由松了口气,在爷爷痊愈之前应该都不会和陆家联系,他得趁这段时间,和陆也谈清楚。
然而姜岁晚刚轻松没多久,第二天一大早,八百年来没什么人拜访的老别墅里突然多出来几道身影。
姜岁晚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楼下传来了谈论声。
爷爷话不多,没什么老朋友,平时板着脸一丝不苟,这会儿怎么听起来怎么热情呢?
“姜老先生,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姜老爷子住着拐杖,脸上难掩的激动,慢慢走到几人面前:“陆先生,你们怎么来了?我正打算过两天亲自去拜访一下。”
为首的中年男人赶紧上前扶住他:“您先坐,怎敢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呢?听岁晚说您身体不好,现在好些了吗?”
姜老爷子拍了拍男人的手背说:“我没什么事。”
紧接着,姜老爷子往男人身后看了一眼,眼神惊喜:“这位就是小也?”
“对。”中年男人搀着他走到陆也面前,解释道:“陆也回来有段时间了,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没有机会来看看您,真是对不住了。”
陆也眼神越过两人,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姜岁晚的身影,才不甘心地收回视线。
“爷爷,我是陆也,您身体怎么样?我从国外请了一位有名的医生,过两天让他帮您看看。”陆也毕恭毕敬地朝姜老爷子弯了弯腰,神情坦荡,目光真诚,俨然是一位根正红苗的三好青年。
“没关系,我这一把老骨头有什么好看的?”
没想到今日一见,陆也和传闻的完全不一样,姜老爷子越看越满意,不禁感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小也长大了,也更成熟了。”
陆也笑容得当,谦虚地低下头:“姜爷爷谬赞。陆也从小就听爷爷提起您,他说您是他的至交好友,是他这辈子最欣赏的人,直到现在陆也都记得,您是一个言而有信,从来不会出尔反尔的人。”
爷爷,您听见了吗?
如果你在天有灵千万不要怪罪孙儿,大不了孙儿给你烧七个八个下人伺候你。
陆父睨了眼自家儿子,就他那个骄傲自满目空一切的性子,居然会拍起姜老爷子的马屁,还在老爷子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看来势必是要把姜岁晚追到手了。
姜岁晚站在阁楼的拐角处,身体紧贴着墙壁,生怕被人发现。
此刻,他脸色已经青得不能再青了。
陆也这话不就是在提醒姜老爷子不能出尔反尔吗?
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是说,就算姜岁晚想尽办法,最终结果也会变得跟故事中的一样吗?
又寒暄了几句,姜岁晚始终没有出现。
陆也有点等不及了,状似无意地左右看了看,随后问道:“岁晚呢?还没起床吗?”
姜老爷子已然对陆也满意得紧,居然忘了把姜岁晚叫出来,如今被陆也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瞧我这记性,我马上让管家去叫他。”
“不,不用。”陆也赶紧制止姜老爷子,笑说:“他可能还在休息,先别打扰他。”
藏在阁楼里的姜岁晚听到这句话,心中松了口气,没想到陆也还有点人性,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姜岁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没等姜岁晚高兴太久,就听见陆也说:“他房间在哪里?我去看一眼。”
说这话时,他语气里藏着深深的兴奋,若不是非常熟悉之人,根本听不出来。
陆先生听后,眉头一皱。陆也该不会想乘机对人家做点什么吧?
不行,岁晚这孩子本就已经很可怜了。
“这有些不妥,既然他在休息,你还是别去打扰了。”陆先生道。
姜岁晚在楼上气得牙痒痒,他果然不该对陆也抱什么希望,这就是个人渣,就算他是主角、就算他最后会浪子回头,都改变不了他是人渣的事实!
姜老爷子对陆某人的心思全然不知,甚至非常赞同陆也去看姜岁晚,好拉近两人的关系:
“没关系,岁晚应该醒了,我让管家给你带路。”
“这怕是……”陆先生迟疑道地说,又不好直接挑明陆也的目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姜岁晚咬了咬牙,眼见管家带陆也走上了楼梯,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躲下去,只能把心一横,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走了出来。
“爷爷……几位是……”姜岁晚走下楼梯,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你醒了。”陆也的声音中充满难以掩饰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