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东的烟刚要点燃,见到门口的家伙,立刻瞪大了眼睛,怒斥道:
“鬼鬼祟祟的,什么人!”
吴鸽也感觉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从外形来看,这个家伙看起来跟自己之前遇到的凶手似乎有几分相似。
于是,两人立刻朝门口冲了过去。
那个矮个子的人见到两人朝自己冲了过来,也没有慌乱,更没有逃跑,只是慢悠悠地转过了身,似乎想要离开。
两人追了出来后,发现对方是一个枯槁老妇,老妇拄着一根拐杖,身上穿着康族传统的兽皮服饰。
老妇身着这套服装的颜色非常的艳丽,有点类似长裙,裙摆的位置挂着一张棉网。
棉网每个网结上面都拴着一枚枚精致的铜铃铛,衣服的布料虽然有些褪色,但铃铛却擦的很亮,就像是崭新的一样。
“普姆奶奶,你……你这么晚在这里干什么?”张国东显然认识对方,立刻热情打招呼。
普姆奶奶的手中不断搓着一串雷击枣木珠,有些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国东,声音嘶哑地幽幽念叨着:
“作恶多端,德瓦地灵的惩罚来了,所有身负罪恶的人都将受到最严厉的制裁,等待最后的审判吧,任何恶徒都无法摆脱……”
普姆奶奶没有说康语,而是说着一口有些蹩脚的普通话。
张国东还想问些什么,但普姆奶奶却已经径自走开,在月光向缓缓走向街道末端的黑暗。
吴鸽见张国东对这个老妇人非常的尊敬,而且也没有对她的怪异举动刨根问底,于是有些好奇,问道:
“这个老太太是什么人?”
“嘘,你小点声,你别乱叫,要叫她普姆奶奶,她是乌图牧仁乡最德高望重的巫师,信仰的是德瓦地灵,说白了,这所谓的地灵就是一种本地特有的虫子。”
张国东说着,脸上露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继续说道:
“但你可别小看了德普奶奶,她可是邪得很,乡里一些无法解决的问题,都需要来求她解决。小到牛羊丢失,大到驱邪丧葬,她都能够通过巫术解决,在乡里的威望极高。”
吴鸽倒也猜到了,毕竟在这种落后的地方,更多人的还是愿意相信这些神秘的力量。
“这么说来,之前鹰部的事情,旦增桑吉族长也是请的她咯?”吴鸽问道。
“额,这件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听说好像是后来因为科研队的李教授介入,德普奶奶就回来了,据说还跟旦增桑吉族长闹了矛盾。”张国东说道。
吴鸽若有所思,这件事多杰倒是每跟他说过,不过这么看来,这德普奶奶似乎对科研队的人都充满了敌意,所以才会在停尸房旁边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语。
“哦,看来这个德普奶奶也有作案的动机和嫌疑。”吴鸽说着。
“她……可是她这么大岁数了,光是那个拔牙恐怕就做不到吧。”张国东点燃了香烟,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口。
“但她的体型跟我那晚看到的凶手很像,而且既然她信奉的神灵是某种虫子,说不定林雅身上的那些虫子就是她埋入死者体内的,也可能是某种传说的蛊术……”吴鸽猜测道。
“哈哈哈,你是恐怖小说看多了吧,再说了,这里又不是湘南,哪有蛊术……”张国东不屑道。
吴鸽继续思考着,因为联想起了那天晚上,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对了,那天晚上你们出警的时间和凶手逃离的时间很近,你们是怎么接到的报警?”
对于这个问题,张国东也感觉很蹊跷,吐了个烟圈道:
“这事还真是有点邪门,那天晚上,负责当晚值班的土登尼玛和其他几个辅警正在打牌,突然他们听到巷子里有人喊,鹏鹰超市旁shā • rén了。
听到喊声,土登尼玛带着五个辅警就立刻冲了过去,他们中有人回所里报信,我们接警就赶来了。
不过奇怪的是,报警的人当时喊得非常迫切,但她本人却并没有出现,后来的事我就不用不说了吧,土登尼玛在现场遇到了你。”
“嗯,既然这样,土登尼玛总应该能记得那个报信人的声音,这里乡里乡亲没多少人,或许在附近排查一下会有结果吧。”吴鸽说道。
“这我当然已经在调查了,不过也真是奇怪了,不明白这个报警的人为什么要躲起来。”张国东困惑道。
“呵,因为报警的很可能就是凶手本人了。”吴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