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春更胆小,直接吓得打起摆子,牙齿都在磕磕作响。
所幸邀春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她壮着胆子拦在岳清嘉面前:“小、小姐别怕,奴、奴婢会保护您的。”
如果她说话的时候,音色没有变,人也没有抖得跟筛糠一样,岳清嘉就要相信她了。
见她怕成这样,岳清嘉反而镇定下来。
不动声色地把头偏过去,岳清嘉低声说:“等下我数到三,咱们就慢慢往后退,别怕,等出了这巷子,人多了路也宽了,咱们就安全了。”
岳清嘉计划得好,可才退了两步,邀春踩到根烧火棍滑了一跤,嘴里痛呼了一声。
动静大了,那黑毛狗身形动了动,两只前爪在地上耙了耙,钝钝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眼看它起了个势子,就要扑将过来之际,不知从哪里飞来两块碎石,先是准确地击在它鼻子上,而后,右前腿也挨了一下。
黑毛狗吃了痛,倒在地上嗷嗷惨叫起来,跟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截然不同。
爽朗矫健的少年越过主仆二人,沉着眼看那黑毛狗,忽而重重跺了下脚,那黑毛狗竟然就这么被吓得拖腿跑了。
岳清嘉:“……”
那怂包狗典型的欺软怕硬,原来被人顿顿脚就能被吓走。
她费力扶起邀春,又拿出武侠腔来,去向来人道谢:“英雄好身手,方才多谢英雄出手相救。”
被她称作英雄的少年脸上明显暗了下,他张了嘴,闷闷不乐道:“嘉嘉,你不认识我了?”
岳清嘉和邀春面面相觑,还是邀春试探着唤了声:“可是骆郎君?”
浓眉敛目的少年点点头:“是我。”
岳清嘉低声问邀春:“这谁?”
邀春亦低声答:“小姐忘了?这位是咱们隔壁府上,云武将军的长子骆大郎君,你幼时常与他一同玩耍的。”
突然冒出个竹马来,岳清嘉措手不及。
大概是见她不记得自己,竹马那脸色,还有点像被抛弃的怨妇。
岳清嘉干笑道:“骆郎君,好久不见。”
骆昌见她笑得勉强,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但转念一想,自己和她分别时二人都是半大孩子,再见时认不出来或是生疏,也在情理之中。
他敛下心间失落,走上前关心道:“还好吗?没被吓着罢?”
岳清嘉摇头:“没事,多亏你来得及时。”
骆昌一阵后怕,又顺口问道:“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没坐马车回来?”
要不是他刚好经过,方才那情形实在有些危险。
岳清嘉:“那啥,我走两步,锻炼锻炼。”
离得近了,姑娘家的馨香味儿似有苦无地钻进鼻子里。
骆昌脸一红,又暗暗打量了她几眼。
她的模样,与四年前那个豆蔻少女差得不太多,只是随着年岁增长,少时的顽皮跳脱变作了清灵俏丽,且肤色欺霜赛雪,比他随父亲在泰泗戍边时,所看过的那些异族女子要透白得多。
那一双明眸更是熠熠,似染了星芒的莹波,让他很有些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