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哄完胞弟,骆垣才直起身来,这会儿他脸上稍微正常了些,褪作了火柿子色。
骆垣磕磕巴巴地问:“嘉嘉,你、你明日要去学骑马么?”
经他这一提醒,岳清嘉才记起来,自己跟康宛妙约的日子就是明天,这几天沉浸于开托儿所,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
她笑眯眯地:“是得明天继续来着,多亏你提醒。对了,你明儿有空吗?”
话音才落,骆垣便捣蒜似的点头:“有空的。”
岳清嘉想了想,再打量了次他的穿着,疑惑道:“可你不是领了职么?脱了班去教我骑马,不大方便罢?”
生怕给人添了麻烦,她补充道:“要不,我还是不麻烦你了。”
骆垣忙解释道:“不妨事的,我只是暂时在国子监充了个职,且武学还在休课,我还不用日日去当职。”
既然这样,岳清嘉也不扭捏:“那就有劳你啦。”
她宛然一笑,落霞的光照在她面上薄薄地铺了一层,越发显得灵动娇俏。
骆垣被这笑灼了眼,一时间有些晕乎乎的,下意识便咧嘴回笑:“不用客气。”
***
第二日,还是在同样的马球场,康宛妙仍是一身男装闪亮登场。
在岳清嘉对双方都作了介绍后,康宛妙满脸狐疑地看着骆垣:“你就是云武将军的儿子?听说你现在在国子监做武学谕,我看你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怎么着也只够格做个生员罢?”
岳清嘉眼见这话风不对,联想起这位侯府小姐平时的口无遮拦,正要打岔间,就听康宛妙话已经出口了:“你是不是充门荫,走的关系?这样也太不磊落了,你要没有真才实学,岂不是平白误人子弟么?”
岳清嘉:“……”
不愧是她,平平无奇的掐架小天才。
好想送这位妹妹一本《说话之道》。
还是未及弱冠的少年,哪经得住这种激。
眼见骆垣脸色不对,岳清嘉正想打个圆场,没想到这位的嘴也快,脱口就挑衅道:“这职,是丰判监亲自找的家父,非我主动求来的。想看我有没有真才实学,你找个人来,和我过两招就知道了。”
一听这话,康宛妙马上来劲了,两只眼亮得跟刚消过毒似的:“好哇,但不用找别人,和我过两招就知道你什么本事了。”
骆垣有些迟疑。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和女子动手切磋过,虽说堂利也有过缠脚的女子会直接上手,他最多也就是点个麻穴,或者直接避开。
康宛妙才不管这些,她见骆垣不动,再度激到:“嗐,你怎么不说话啊?难不成是怕了?放心,点到为止,本姑娘不会伤到你的,小懦夫。”
骆垣彻底被惹毛了,他牙一痒,也顾不得那许多,不甘示弱地反唇相刺:“笑话,我还能怕你?倒是你这小身板,也不晓得能不能接得住小爷一招。”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斗起嘴来,撸袖擦掌地就往中台上走。
在岳清嘉连‘你们不要打了’这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时候,掰头现场就猝不及防地开始了。
不得不说,康宛妙是真的…三脚猫功夫,水平大概就和凌姜差不多的样子。
别看她气势足,可手脚不是被格住,就是被挑开。
很快就败了下风的康宛妙,大概是恼羞成怒,两瓣唇抿得都快看不见了,从她胸膛的起伏来看,那呼吸也急促得很。
康宛妙气急地顿了下脚,拗出个看起来杀伤力十足的姿势,像蛮牛一样,直直往骆垣身上撞去。
骆垣见状,脚下一移便闪身避过。
康宛妙用尽全力,却扑了个空,差点栽到台下,幸亏骆垣眼疾手快,长臂一勾,把她给接了个正着。
只是那姿势…有点罗曼蒂克。
以为要出事的岳清嘉赶到台边,就见挂在骆垣身上的康宛妙,一张俏脸已经给染成了怪异的大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