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徐娘半老,但柳毓稚一站就是一身风流,她眯着眼往涌星脸上吹了口气,“走吧。”
陈涌星扭头准备走,忽然被柳毓稚叫住。
“对了,我记得从前小东门有个捕快跟你关系不一般,你明白要怎么做。”
涌星没想到她竟然把自己调查地这样彻底,就连徐敬棠这个人她都知道。说到徐敬棠,涌星笑了,她没有回头,“太太想多了,我跟那小捕快没什么关系。日后就是迎面撞见,只怕都认不到了。”
直到天色发黑之后,涌星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梧桐弄。
她今天累及了,没有吃晚饭直接径直回了房间。白天茶叶行掌柜那颗血肉模糊的头给了她极大的打击,她将回来路上买来的物件摆在位置上之后,连衣服都没脱,直接整个人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梦里有无数个梦。
时间无限倒回原点,而她也倒回到了陈公馆内。梦里的她穿着一身雪白的睡衣站在后院的草地上,公馆二楼的窗户亮着,一个男人伏案的剪影落在摆着窗上一动不动。
忽然窗户打开,戴眼镜的男人探出头来,他趴在窗户上,薄唇上扬,即使笑着眉眼也仅是冷峻。
“准备去上学了?吃过早饭了么?怎么没穿校服?”
他的声音很好听,凉津津的像夏夜的山泉。涌星一直觉得陈先生待她与众不同,每次他同她讲话都是眉眼带笑。涌星见过他在书房里同自己的学生辩论讲解,他从来都是不见笑意的。
“陈先生忘啦?我升学了,是大学生了,都是陈先生的功劳。”
只有在梦里,涌星才敢这般肆无忌惮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自从初次见面,陈玄秋让她叫自己陈先生之后,涌星就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一般喊他“先生”。
她是他最特殊的学生。
陈先生答应过她,他会是教授她国文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