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棠躲在暗中检查了一番,却发现谜团愈发多了起来。据他所知,伊藤司一向铺奢,平日里都得有四五个宪兵跟着,然而徐敬棠却确定此刻只有司机一个人跟来。而这民宅很大,却只有一个小门开着,而大门却被泥堵死。
徐敬棠可以确定,面前的建筑,可不是只是伊藤司的“行宫”这么简单的。
空气里有淡淡的火硝味。
他绕到民宅背后的茅草屋里,用火柴点着了高耸的柴火堆。夏天干燥,火势很快就燃了起来。司机很快察觉到了异样,立马跑到了后面查看。
徐敬棠早就等在后面了,他在司机背后伸出手,只听“咔吧”一声那司机的脖子就已经断了。
徐敬棠本想直接一把火炸了这仓库,却记挂着那个被拖走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他眼里都是那天晚上的陈涌星。他翻身跳进院子里,还是那女孩先看到了他。
伊藤司裤子都脱了,一扭头,就是一声枪响。伊藤司闷哼了一声就死了过去,徐敬棠帮女孩把衣服披上,“走,往城外走,最近不要回城。”
女孩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徐敬棠坐在伊藤司身边,点着了一个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即翻身出去上了军用轿车,将烟蒂丢进屋子里。果不其然,在他踩油门的同一瞬间,背后响起巨大的阵阵爆炸声。
徐敬棠将车开到一平整地面,旋即擦干净自己的脚印,低着头混进了人群里。
他这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然而腰间滚烫的枪筒时不时地暗示着自己做了什么。
徐敬棠觉得自己这么怎么着都得死了,杀了宪兵队队长还带上一军火库,他觉得也不算亏了。
可是还是贪心的想再见那人一面。
他在心里想着,就听见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
徐敬棠还以为她不会再乐意与自己为伍了,却没想到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将自己跟他绑在了一根绳上。
不是习惯给自己留退路么?
徐敬棠正想着,蛋糕店的门被打开。涌星进来,伸手就往他腰上摸。徐敬棠惊讶发现,手里却了一颗热乎乎的东西。
是一颗带着她体温的子弹。
徐敬棠用眼神示意问她这东西是哪来的,涌星却摇了摇头,只是坚定又温暖地握了握他的手。
涌星掩护他将子弹上膛后,转身准备推门离开,停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住。
徐敬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门外站着的正是搜捕的日本宪兵。
巡捕房的房长佝偻着腰陪在一边做翻译,涌星回头看了徐敬棠一眼,两人交换了眼神,推开门出去。
“小徐?你在这儿做什么?”
巡捕房的房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请客。”
徐敬棠倒是一脸随意。
房长又看了看涌星,“你是他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
涌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恨不得把饼干盒送到他脸上,“你就是这泼皮的上司了?正好,我有一肚子气要说呢!你们巡捕房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巡捕还是流氓?我就出来买个饼干,被这混蛋烦了一上午了!我新买的饼干,一块没吃,全都被撞掉了!”
说罢就指着不远处的弄堂,众人看去,果然是一地的饼干。
“你们不认识?”
“不然呢?我这种人怎么可能认识他,真是泼皮无赖。”
涌星学着班里女孩子们高傲地仰头,不屑地瞪了徐敬棠一眼。房长见涌星的确衣服谈吐都是不俗,心里也信了五分,于是扭头用日语向宪兵传达了刚才的话。
涌星冷眼听着,房长倒是没有添油加醋。她的心刚刚放下一半,就听到了一句让她寒毛乍起的日语。
“去,把他的枪拿过来。”
房长从他腰间掏出枪来,递给了日本人。日兵果然打开弹夹,涌星明明知道万无一失了,可是心还是随着他的动作起起落落着。
那日本人看到满夹的子弹笑了一下,手里把玩着□□,作势要将□□还给他。徐敬棠伸出手来,可那日本人像是逗狗一样手指一转,就将黑洞洞的枪对准了徐敬棠的额头。
“啪嗒”一声,是扳机扣动的声音。
房长吓得大惊失色,然而徐敬棠却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