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茶叶行的同志们被出卖,我们耽误了时间,只能在你原本的身份上做文章。你原是北方人,后来只身一人来沪市做下人,怎么可能忽然多了个南方的亲戚。”
涌星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忽然发现时间很紧,“这么急么?我手头还有点事情,不一定赶得上啊。”
她当然不会把扳倒徐敬棠的事情告诉老胡,不是不信任,而是她想好了一人揽下徐敬棠这个棘手的隐患。如果成功,那就毫无后顾之忧地为组织做事。这是也不会事后做起事来捉襟见肘。
若是不成功,那也不过是牺牲她一个。徐敬棠对她的猜疑和监视是不可能被轻易打消的,即使她暴露了,牺牲了,她也可以保证不会牵连出更多的同志来。
然而老胡同志却带来消息让她年后立马坐车奔赴北平,如今离过年不过五日。而徐敬棠却一直没来找过她,涌星心焦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打草惊蛇。
她原以为接触到组织之后会让事情发生好转,可如今才发现自己更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前是悬崖峭壁,后是火焰地狱。而她如同湍急海浪中的一叶扁舟,湿咸冰凉的海浪一个个朝她兜头拍来,令她几欲无法辨别方向。
但涌星不是个胆怯的人。即使心急如焚,但她仍旧仔细问起了,那日吉味居下的混乱枪战。
“偷文件的是重庆的人,人抓住了,可是文件却不在他身上。”
这倒是很正常的情况。一般老练的情报人员都知道,手上的情报是死是活决定着自己是死是活。而多数情报人员在情况危机的情况下,都会将情报和个人分开,这样可以防止人被抓后情报也随即暴露的事情发生。
之所以日本人对这份情报如此看中,一是因为那批军.火量大且对于打开远东战场来说举重若轻,二来是监管军火的头目在一天夜里离奇身亡。
而为了防止消息泄露,除了死了的头目,只有那份文件知道军火究竟被转藏到了哪个地方。
不得不说,那个离奇死亡的头目十分有才华,那么一大批军火,沪市这么多双明明暗暗的眼睛,竟然愣是没人知道那批军火究竟藏在哪里。
是而无论是日本人,重庆方面,维新政府,还是涌星他们,沪市所有势力的重中之重就是抢在别人的前面掌握这批军火。
老胡告诉她,按照时间线推算,那个偷文件的便衣从枪战到被抓,一直都被日本人紧紧的跟着,唯独中间丢失了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啊.......”事情愈发棘手起来,涌星原本是想要得到那个便衣整个行动轨迹,然后在藏文件的地方伪造出徐敬棠来过的痕迹。她不信日本人会相信一个汉.奸,也不相信徐敬棠真有本事在确凿证据面前还能独善其身。
“......三十分钟内可以做的事太多了。”
“而且那个人没有正经工作,之前一直在影院舞厅门口兜售香烟,如今连他的住址都没查到。”老胡捶了一下桌子,只能苦中作乐道,“不过另外两个也是一筹莫展,如今就看谁先找到突破了。”
涌星抿住嘴,仔细地在脑海里复盘那个便衣的一切细节。她不敢说自己过目不忘,可是训练也让她养成了对细节敏锐的洞察力。忽然她睁开了眼睛,对老胡道,
“老胡同志,我忽然想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