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星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就浪费一晚上的时间。
老胡掏出一份地图给她看,报纸上一条弯弯曲曲的线路被人用红笔标记了出来,这就是偷文件的人跑过的路线。
“这个人是无业游民,一直以倒买倒卖谋生。所以关于他的档案很少,几乎不知道他的生平轨迹是什么。但是根据截获的消息,他曾经是永安洋火厂的一名职员,可是永安洋火厂九年前就被外来工厂排挤而导致倒闭。洋火厂连厂址都被买给了一个英国人。”
涌星一边听着,一边拿手帕捂着口鼻,逼自己尽量不要往肚子那里看。这人的衣服早已被血染透,分辨不出来颜色。涌星觉得捂着口鼻也没什么用,索性将手帕放了下来,细细地嗅着男人身上的味道。
她几乎以为自己的鼻子已经被血腥味刺激地麻木了,她凑到男人的手掌那里闻了闻,忽然一股细密的香味飘来,很淡很淡,闻久了又有点臭。
是广玉兰的气味。
就是它这臭臭的余韵让涌星一开始并未在意。
她直起身来扭头看了看,四周门扉紧闭,她仍旧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没开窗户吧?”
老胡摇摇头。涌星离开让老胡上前来闻闻,果然老胡也感受到了这股味道。
“或许这是他在受刑的时候染上的呢?不然怎么会持续这么久?”
老胡比较谨慎,涌星却摇了摇头,“不会的,日本人的地方我们了解,那四周没有种广玉兰。你看地图,这附近可能藏文件的建筑和街道都没有种过广玉兰。而且,我认为也不可能是街道上的玉兰花。如果是在街上或者是日本人那里偶然染上,那也应该是鞋底有味道,怎么也不可能是在男人的手指上。”
“我想,这是他故意透露出的信号。他势必将文件藏在了有玉兰盆栽的房间里。”
“玉兰这种东西,味道最难清洗。不是洗洗澡就可以洗掉的,必须得等时间到了它自己味道淡了之后才可以真正没有味道。更何况现在是冬日,玉兰花只能在温室里才能开花,不可能是街道或者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