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走,你不能这样对徐君!只是一口而已,这东西不能硬戒的!就一口,一口就好。如果你没有钱,我有,我去找给徐君。”
宫泽奈奈踉跄着冲出去走向门外,可元空去却不放她走了,当即拦在她的面前,“宫泽小姐,此事不易声张。您是在害督察长。”
“我管不了这些了,我不能看他这样痛苦。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如果有必要,我会说是我自己要用,您看看他啊,元先生,徐君一向待您与旁人不同,您怎么忍心看他这幅样子呢?这玩意儿少抽点,一点点戒,也能戒下来的啊。”
宫泽奈奈泪流满眼的话动摇了元空,徐敬棠这幅模样他何尝不痛苦,不然也不会之前任由徐敬棠一次又一次戒烟失败。徐敬棠痛苦的□□声不绝于耳,听着都让人寒毛乍立。
“可是.......”
宫泽奈奈期待地望着元空,元空正迟疑时忽然听到徐敬棠传来一声嘶吼。
“涌星!”
那简直是将死之人才能发出的后生,没有退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宫泽奈奈吓得当即扭头扑到徐敬棠的身边去确认他是否还活着。还好,徐敬棠抽搐着,他整个人都像是刚从水缸里捞出来一般湿漉漉的,一向□□的发丝无力地贴在他的额头上。
徐敬棠的眼睛睁着,像是坠入深渊中的囚徒拼命渴求着光亮。他喉头微动,苍白嘴唇颤抖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宫泽奈奈冥冥中像是受到了他的感染似的,缓缓地抬起头来,顺着他的模样向上看去——只见椅子的正上方,不高的天花板上贴着一张不大的小相。那是一张皱巴巴的证件照,照片的边角上还有干掉泛黄的胶痕,比起这个混乱黑暗的屋子,看起来学校围墙外的公告栏才是适合它的位置。
而照片中的女孩短发齐肩,一双细长双眼澄澈有力,直视着时光外注视着她的人。
“......涌星。”
徐敬棠终于说出了这人的名字,随着这简短的音节从他滚烫的喉头冒出,一行泪从徐敬棠的眼角滑进了他湿漉的发丝中。
“.......不要告诉她,不要.......让她知道。”
徐敬棠的声音断断续续,而宫泽奈奈反倒停止了哭泣。她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口,元空有些迟疑,他想要阻拦,去看到门口的宫泽奈奈扭头来冲他笑笑,“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今天的行程,同样是不想让被人知道的.......”
“......我们就相互保密吧。”
徐敬棠昏迷了很久,这次的戒断反应比往常来的还要激烈些。徐敬棠昏昏沉沉间,几乎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死了,他感觉自己像是一片落叶,在河流里旋转又逐流,昏沉时脑子也糊涂起来,好像自己这辈子就是这样飘啊摇啊的,无人在意,无人观赏,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但好像没关系,徐敬棠感觉自己可以这样漫步目的地飘往任何一个方向。
哪怕结局注定是被水打翻,沉入河底,被腐烂,被吞噬,被消亡。
都没关系。
然而耳边却隐约传来了她的声音,她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徐敬棠。
她在梦里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徐敬棠就醒了。醒来的时候天际已泛起鱼肚白,他睫毛微颤,睁开眼就是那个穿着校服的女同学,沉静地望着他,脸上是掩饰失败的倔强与坚韧。
元空在一旁昏睡,半干的衣服贴在他身上,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敲了个粉碎,好像只剩下闪动睫毛的力气了,徐敬棠静静地望着天花板上那人,忽然没头脑地发现他和陈涌星好像从没有谈过爱。
他对陈涌星,好像从一开始也没有想到“爱”这一字眼。他只知道她赢得了自己的所有注意,他想她,想得到她,想得到她的肯定,想得到她的信任。在陈涌星这一方面,他好像成了条不知饥饱的金鱼,贪婪地想从她身上获得些什么。
似乎女人们总是在情.爱上更有见地,试图通过总结对比而得到一条永恒的爱情守则。而男人们好像更在乎此刻,因为有重头再来的底气,并无兴趣深究行为的根本原因究竟是什么。
他爱她么?
徐敬棠第一次冒起这个念头来,不是说爱总是付出而不求索取么?可为什么他却想要她,想要她的一切,想要她想要到好像只有得到她才能完满。
但徐敬棠忽然明白了,当陈涌星口中喊他名字的时候,他感到被爱。
而当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万籁俱静,枝叶微动。他那时候还不明白,这是想要去爱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好爱徐敬棠和陈涌星5555他们太配了,我要当他们cp粉头。其实涌星对徐敬棠的影响是很大的,她改变了徐敬棠的人生轨迹。涌星本身就是深陷泥沼但不会自甘堕落的人,而她天生的高尚情感同时是吸引徐敬棠的地方。徐敬棠看起来像是在从她身上索取,其实是受涌星的影响而抛弃了他性格中的一部分劣根性。涌星给了他成熟的价值观,而他给了涌星一向稀缺的勇气。太配了太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