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女人天然一副弱质风流,是典型的中国女人,光是往车上一坐就生出一股弱不经风的姿态,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见了也要心生怜爱。
可偏偏生了一副细长眉眼,笑起来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当她面无表情的盯着人看时便如同一柄利剑直插人的心房,总觉得什么心思都会被她那双眸子给偷了去。
“都到这个地步了,没必要再装了吧?走吧,你背后的主子必定是想见我,不然也不会费心让你跟我这么久。”
涌星坐在车上,黄包车忽而拉起,她的心也七上八下起来,尽管已经心里有了准备,但是一想到即将要面对的未知,还是会有些紧张的。而且涌星不晓得自己是否还会有机会再见到徐敬棠。
也不敢想象如果徐敬棠回到家后发现她不在,又会是怎样一种状态。
这本应该是很普通的一天不是么?
此刻正是半上午,街上正是最热闹的时间段。涌星所在的黄包车混迹在人流中,不紧不慢地跑着。酒楼里传来了大师傅准备菜肴的香气,街上有人买花,在往前又是一农妇挎着个篮子,周围有一圈小童围着,那农妇似乎是被烦的受不了,掀起篮口上的白布,便有两只小黑狗钻出头来,小童们发出满意的惊呼。
这就是最平凡的一天啊,只是跟涌星没有关系罢了。
涌星来不及多想,便发现这车夫竟拉着她往郊外赶去。她并不知道宋青青隐藏刘宪轸的私宅在何处,但是根据方才宋青青对她的描述,竟然渐渐和视野里那唯一的一处小院联系在了一起
涌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为什么,这黄包车夫会将她又带回刘宪轸的藏身之地呢?难道只是为了示威?
这股奇怪甚至冲淡了这车夫没有直奔日本宪兵队的快乐。
黄包车在院口停了下来。黄包车夫伸手往门内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之后便不再说话。
涌星心里打鼓,却不愿被人看出,咳嗽了一声便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进去后才发现这屋子果然陈旧,破败倒也不至于,但的确如宋青青所说缺乏基本物资。刘宪轸盖过的被褥还散落在地上,涌星低头查看的空档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巨响。
涌星连忙扭头——原来是房门被大风吹上的声音。
她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忽然后脑勺一凉,一个圆咚咚的玩意儿顶住了她脑袋。
涌星知道,那是枪管的触感。
脊背忽然僵直,涌星不敢轻易动作,但也并不急着开口,目光微垂,望着地板上的影子沉思。
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
涌星有些紧张了——很显然身后的男人十分谨慎,若不是性格使然,那必定是十分重视这次行动——她竟然无法从他身上获取任何味道。
任何事物都有味道,鞋油,衣物,除非是经过了特殊处理。
涌星心里更没底了,电光石火间她详装过于紧张一脚踢在了旁边散落在地的杯子。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陈涌星,别跟我耍花样。”
涌星的心骤然归位,而背后那人却也像是注意到自己粗心忘形而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
“宋先生,您若是有事找我跟青青说一声就好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涌星清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宋雁声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刺耳非常。他本想好好吓唬这女人一番,好叫她少在他们宋家上花费心思,却没想到自己却着了她的道,反暴露了自己。
于是也懒得掩饰,冷声道,“陈小姐,不说青青还好。既然你主动提了,我少不得跟你废话两句。”
即使威胁,但话从宋雁声嘴里说出来又平添了一丝气定神闲的贵气,连杀气周围都被裹上了一层礼貌的掩饰。
□□在修长的食指上转了个圈,重新回到枪套内。
宋雁声冷笑,“陈小姐身上背负着什么任务,又有什么信仰,这些本人一概没兴趣知道,只是希望您明白一件事——你和你的组织就是闹翻了天也跟我宋家没关系,而民族英雄陈小姐你,把我们家青青搅和进来,可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