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前唯一棘手的事就是如何将消息传递给徐敬棠。
她等不到徐敬棠夜晚到家了,每一分每一秒在此刻来讲都像是俄罗斯转盘中的子弹,每一秒都会扣动扳机,或许下一秒那颗真正的子弹就会射进徐敬棠的后背。
并没有耽误太久,涌星就拨通了徐敬棠办公室的电话。
看起来很凑巧,徐敬棠正好没事,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徐敬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
他低沉的声线如同一汪清泉流过涌星紧绷的神经,她捏了捏脸,果然笑了出来,语气也不觉甜腻起来,“你在干嘛?”
“怎么查岗啊?”
徐敬棠的低笑从耳边响起,“刚休息了一会儿,怎么,这一会儿就想我了?”
涌星笑嘻嘻,“干嘛,打个电话而已,别想太多好不好?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不知道我每天多充实。”
“充实还给我打电话啊?”
徐敬棠与陈涌星二人极为默契,闻弦知雅音,语气轻松间便神不知鬼不觉地顺着她的话音问道,“说不定是背着老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说说今天做了什么,老子也查查你的岗。”
某地下室内,一群带着监听耳机的工作人员在滴答不绝的电音中奋笔疾书着。只见其中一埋头抄写监听记录的女工作人员却不自觉地红了脸。
而地面上,听筒两头的一男一女却都对地下情况一无所知。
涌星乖乖汇报,“你不知道,咱们家沙发好像坏了。肯定是你坐着不老实的缘故,再好的沙发也不经折腾啊。昨晚上还好好的呢,结果今天甄姐来了,人一坐就坏了。丢死人了,我可不知道怎么替你遮掩了。”
“坏了就修呗,你只去挑去,选好了再打给我,我叫两个兄弟去抬。”
“哼,等到你,黄花菜都凉了。甄姐说甄大哥知道门路,她家的家具都是在那做的,全沪市独一无二,我跟她看的。”
“行,你看着办就行了。怎么挑到好的啦,这都要打电话炫耀。”
“哪呀,好贵的,我没舍得,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贤惠。”
涌星已将消息传递出去,也明白徐敬棠一定会细心思量的——或许在外人看起来,他们这样的新婚夫妻,这般甜言蜜语地打打电话无可厚非。但只有他们二人晓得,电话是必要时才会启动的联络方式,因为有监听系统,所以如果不是十分紧急的消息,涌星必定是会等他回家之后再细细道来的。
而此刻涌星的电话打进来,忽然说起沙发的事来。然而沙发是不可能坏的,因为涌星本身说的就是假话——他徐敬棠一向很少坐沙发,在家时也从未被涌星抱怨过不爱惜东西。是而这“沙发”必定是涌星提醒他的一个关联词。
事情是关于昨晚他们在沙发上聊到的消息。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法国投降的事可能被人从其他途径得到了。
而那个人就是甄鸣荃,同时涌星特意告诉他,甄鸣荃还没来得及将消息售出并且这消息是独一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