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星有些沮丧地长叹了一口气,“那这样不就更棘手了么,宋雁声如今成了日军的亲善大使,只怕也是有好处的,想要拉拢估计没那么简单了。”
“是有些棘手,但也不算是毫无办法。”
徐敬棠的话让涌星心里险些熄灭的火种又燃烧了起来,“听你的意思,你是有办法了?”
“办法倒还称不上,只不过有个方向了。”
“快说啊,说给我听听,看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上的?”
“文伯焉。”
“文伯焉?”涌星一愣,“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两虎相争?这倒是个办法,文伯焉的确资本雄厚,但这是沪市不是香港,我们有这么多时间等待么?”
徐敬棠笑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不是有大爷我么?你以为文伯焉是怎么拿到铁路的,还不是靠他内人。”
说到这个,徐敬棠神秘地冲她一笑,“你别看文太太一口流利的粤语,人可是大日本帝国的公民。当年她父亲是驻扎香港的日军,官不大但也是日本某个家族里在册的子弟,来了香港爱上了一个香港女人,就有了她。结果那文伯焉也有手段,当年只是个鱼贩子,还能取了这个文太太。不过文太太的日本人身份可是给了他不少好处,不然他怎么可能混到这地步。”
“他是最早靠日本人赚钱的那批人,来了沪市怎么可能单干,一来就跟我说了想让我帮忙引荐给宫泽的意向了。”
徐敬棠点着了一根烟,摇下了车窗,歪头吸了一口,眯着眼兀自吐出一口白雾来,这才慢条斯理道,“还是不够乱,我再添上一把火,闹上天了这出戏才有意思呢。”
“宋雁声还是太天真,他以为他不一样,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破解日本人的计策。殊不知在日本人眼里,他就是第二个章鼎。放心吧,日本人不可能允许再有一个中国人的商行一家独大了。”
“听你这么说,估计最近也够他喝一壶的了,希望待他梦碎之后,会选择正确的道路吧。”
涌星闻言心情也是十分复杂,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革.命.人了,但发现其实自己以为痛苦的生活也有人在背后将她保护地很好。陈玄秋,柳毓稚,这些已经消逝在风中的人都曾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让她脚下的路尽可能的平顺一些。
她有些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地把别人代入到自己的逻辑里,这是自大的,也是危险的,同时也是不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