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搭上车的时候,徐敬棠正站在家里的穿衣镜前左顾右盼。而徐晓曦抱着一包桃酥啃得满脸都是。
徐敬棠很久没有穿过西装了,今天特意找出来,旧西服皱皱巴巴的实在上不了台面。他手忙脚乱地熨烫,一不小心还把衣服烫出了个大洞。
幸好是贴身的一侧,穿上了可看不出什么。
“怎么样,爸爸帅吧?”
徐敬棠抹了个背头,十分满意。
“嘁。”
徐晓曦翻了个白眼,跟她妈一模一样。
“爸,你穿西装怪怪的,像个汉/奸。”
徐敬棠怒,一把夺过女儿手里的半个桃酥,咔嚓咔嚓地啃起来,“小没良心的,你知道之前这半个沪市的女人都得败在你爹的西装裤下。”
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可越看镜子里的自己越觉得还真她妈不像好人。
不是,他原先当督察长的时候气质也这么流氓么?
正想着,门口就想起了敲门声。
“徐叔叔,我妈妈喊你们来家吃饭。”
是傅禹。
徐晓曦欢呼了一声,立马前去迎接。徐敬棠无法也只能跟上。
进了门,发现人都到了。涌星她们也是刚到,正站在柜子旁边喝水,一扭头冷不丁地就看到了一身西装笔挺的徐敬棠,“噗嗤”一口水就差点从嘴里喷了出来。
徐敬棠本以为章崇茴留洋归来,自然也是十分潮流,却没想到屋里这人却是一身灰蓝打扮,全然一副高中老师的打扮。
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徐敬棠的油头兀自折射着日光。
……
徐敬棠整个人凝固了。
还是林洵打破了僵局,招呼着众人落座。徐敬棠僵硬地拉开陈涌星身边的椅子,却悲催地发觉——陈老师似乎不想理他。
饭桌上有些热,徐敬棠不自在地想要脱衣服,忽然意识到西服内侧的洞,又只能忍下。而陈涌星就坐在他一旁,冷眼看着他狼狈,只顾抿嘴偷笑。
……
真是白眼狼。
他这一天天的,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来来来,今天实在是难得,这样,我做主把老傅藏了好几年的酒拿出来,你和老徐好好喝一杯。”
林洵招呼着大家,章崇茴倒了两杯,自己端起一杯率先敬了徐敬棠一杯,“来,徐团长,我敬您。”
如今全国上下□□运动严重,章崇茴此刻还愿冒着风险回来,徐敬棠也敬他是条汉子,也站起来不再别扭,“叫我老徐就行,多少年的老相识了,怎么几年不见就生分了?”
二人皆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相逢一笑,算是将这些年的恩怨一笔勾销。
这一餐饭吃得实在尽兴,饶是徐敬棠这被军队训练出来的酒量,最后也是被涌星扶着回的家。
此刻正是午后。
大院里安静极了,暖黄的阳光洒在茂盛浓绿的法桐树上,把卧室的菱花地板割成小块。徐晓曦被涌星盯着回房睡觉后,这才又折回来查看徐敬棠的情况。
本以为他也睡了,却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徐敬棠盘腿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她。
“吓我一跳。”
涌星低呼了一声,“不睡觉耍酒疯啊。”
“多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看看你今天干的事儿!”
涌星端了杯浓茶来,语气里有些责备,“你就这么点肚量?对我就这点信任?他刚回来,你就要给他个下马威。”
“我不是气这个!”
徐敬棠拉她坐下,从床头柜里掏出个手表来送给她,“我是气你!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这一说,涌星这才想起来,今天竟然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涌星望着礼物脸红了,她还真没想起来。结婚多年,她和徐敬棠各有各的工作要做。常常都是日子过了,才忽然有个人想起来提一句。
之前谁都没当回事过。
涌星的确也抱怨过这事,不过也是随口一说,并不真的生气。谁知道徐敬棠竟然专门为她准备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