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浇透的鹭城冷了下来,温度直接从火热掉到冰点,没有任何缓冲。
陈孝贤在雨中站了一夜,湿透也冷透了,身体渐渐木然。
唯有思绪还温着,动着。
他想,如果今天他倒在了这里,糖豆会不会着急,愤怒的冲着他吼叫?如果真能这样,该多好?
没来鹭城时,克制两个字之于他就是一个词,做与不做全在他一念之间。在过去七年,他做得很好。虽然想念糖豆,却能一直隐于港城,等待他觉得合适的时机到来。
没想到,来到了鹭城,一切都失控了。
他想念糖豆,想念在青城山的时光.....猛烈而绵长,几个来回,克制便被碾碎,伴着鹭城的骤雨,连烟灰都不剩。
....
七点许,昭月悠悠醒转。
妈妈已经不在身旁,只余几缕温香在她的鼻间萦绕。好闻,也给了满满的安全感。
她抱着软被赖了一阵,想找人问问陈孝贤状况的念头猝不及防从她脑海中掠过。同一瞬,妈妈昨晚对她说的话也响了起来,轻易的碾碎了那份还不成气候的心疼与忧虑。
她对自己说:陈孝贤他能照顾好自己。你不在他身边的七年里,他不是一直都过得好好的?停止无谓的自我感动与多情,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才是正道。
整理好思绪,昭月洗漱好出了房间。
人到大厅时,发现爸爸妈妈都还在,不禁问道,“都是在等我吗?”
顾明绰循声看向女儿,笑道,“是呢,想问问你对明天的生日有什么想法。”
生日两个字如碎石落在昭月的心湖上,荡开了一圈一圈细微的涟漪。
昨天,陈孝贤也跟她提过生日......
顾明绰从影数十年,对微表情太了解了。
昭月的晃神根本无法逃过他的眼睛,但他没点名,给了她时间整理、藏起。
昭月来到餐桌旁,搂着沈星的脖颈撒娇道,“妈妈说怎么过,我就怎么过?谢谢妈妈把我和豆娃带到这个世界。”
紧接着又问,“哥哥回来么?还是我们去找他?”
家有龙凤胎,生日必须一起过,差了谁这个日子都是不完整的。
沈星拍开昭月的手,笑道,“中午去研究所接他出来吃饭切蛋糕,省得他跑。”
对于这个安排,昭月没有任何意见。
松开妈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随手拿了片烤吐司,开始往上面涂各种酱料,一层又一层,没有一点女明星的觉悟。
以前,沈星还念她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