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户,数量与梦中无异!
贺沉绛闻之错愕。
倘若只是这一单,贺沉绛便将它当做恰巧,虽留有记忆,却绝不会耿耿于怀。
但不是,那一天后,他无故患上了被大夫认为寻不着根源所在的头疾,并且每当头疾发作,当夜他必定做梦。
梦里梦见的事,不久后也必定发生。
贺沉绛不否认,这样的梦无论在学业、亦或者在朝堂的方方面面,都给予了他巨大的帮助。
如此算来,头疾好似并非不能忍受。
然而一年前,梦境却发生了变化。
他梦到了一道玲珑有致的倩影,明明连脸都看不真切,但每当出现,他却肯定那是同一人。
对方频频入他梦中。
有时候端庄得如同大家千金,又似神女洛神般优雅;有时候却是衣衫半褪的娇媚模样,他甚至瞧见了女子雪白后背上生有一颗可爱的小红痣,宛若艳红的朱砂落于宣纸上。
荒唐不已的梦,有时带着暧昧的旖旎,让向来严于律己的他觉得异常抗拒。
但偏生,这当中也生出一份隐秘的、他不愿承认的欲罢不能与心颤。而有时候却又让他痛彻心扉,好似心口位置被挖掉了一大块肉。
倩影频频入梦,但过往并未出现过标志性地点,不是在陌生的庭院,就是在屋内。
近一年来,贺沉绛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到她进了某处能叫得出名字的地方。
坐在榻上好半晌,贺沉绛再无半分睡意,干脆起来练剑。
没有睡意的,又何止贺沉绛一个。身在飞燕楼的颜茵跟房中看着她的李嬷嬷大眼瞪小眼,临近天亮时才阖眼眯了一小会儿。
等颜茵彻底醒来,已经临近中午了。
昨日飞燕楼闭门谢客,今日大门迎客,而不知晓是吊足了客人胃口,还是今日乞巧佳节,客流量分外的大。
宝马香车停于飞燕楼前,穿红着绿的男人们结伴迈入大门两侧已挂起大华灯的飞燕楼,偶尔彼此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心照不宣的笑意。
“赵公子昨日说今儿有绝代佳人登台,还当场作诗数首,把那尤物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还说自己得到消息,只要钱袋子够沉,那尤物可直接带回去。”
“直接赎身?这种玩法倒是新鲜,但倘若绝色不是绝色,只是第一眼瞧着还算不错,等高价买回去后岂不是要后悔。”
“确实如此。”
“而且本地人谁不知晓,赵六那厮就是帮柳三娘干活的,还作诗数首?我瞧说不准赵六他连人都没见着一面,领了任务直接就去办了哈哈哈哈。”
“曾兄此言有理,今晚咱们只瞧个热闹好了,你寻你的小红柳,我找我的灵香儿。”
来客嬉笑着入内。
夜幕未曾降临,但白日有白日的节目。而随着悬于头顶的红日逐渐西斜,飞燕楼高台上的风雅节目也逐渐褪去了那层雅致的外衣。
舞姬的歌声中多了让人心痒痒的甜腻,美丽的服饰随着节目的更替逐渐变薄。
等红日顶上最圆的末梢沉入地下,等天空只剩下一片即将散去的橙黄余晖,飞燕楼的高台上,数个以面纱蒙面的妙龄少女,齐齐将身上宝蓝色的外衫一甩。
被脱下的宝蓝纱衣仿佛化作了蓝色的蝶,在一众哗然声中朝台下飞去,端是香风阵阵迷人眼。
有坐在大厅的男人忍不住了,他忙上前去捡那飘飘然落下的纱衣,紧紧执于手中,不顾旁人嬉笑的低头用力闻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