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颜茵在外面逛了好久回来,发现屋里多了不少东西。
颜茵:“???”
镶嵌着宝石的首饰匣子,细口宽肚的青花瓷,造型别致的茶具,打磨得异常平整光滑的宝石铜镜等等。
大大小小的物件不少,把颜茵的屋子占了小一半儿,无一不精美。
颜茵错愕,“琥珀,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琥珀没跟随颜茵出去逛,她自然是知道的,“夫人,这是主院送来的。”
主院,也就是贺沉绛住的院子。
琥珀心情复杂。
她本以为这位从花楼来的夫人不过尔尔,哪怕得爷喜欢,也断不可能越过红叶夫人。
但她打听清楚了,这流水般的赏赐只有这里有,连跟着爷远道而来的红叶夫人都没有呢!
琥珀隐隐忧心,她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站错位置了。
或许,那位看似极为稳当的爷,其实也不是那么拧得清。什么花不花楼的,人家说不准根本不在乎。
这般一想,琥珀不由生出几分悔意。
她太着急了。
*
贺沉绛本以为只让人送了东西到那人屋子里,对方就会安安分分的。
无论是现实中的眼前,亦或是他的梦里,少女都不会来打扰他。
然而这天晚上,明明白日里没有犯过头疾,贺沉绛却依旧做梦了。
自那日后,梦中的女子有了清晰的面容。
今夜的梦中,少女娇媚到了极点,一改先前的距离感,缠着梦中的他要画眉。
她的眉眼明明生得极好看,不需要多修饰,却还是故意将眉笔塞到他手中。
而他弯唇一笑,居然拿过眉笔在少女额上坏心眼地写了个‘王’字。
少女瞪圆了狐狸眸子,呆滞几息后,装作老虎模样,故作凶狠的扑向他。
两人相拥。
今夜的梦,没有心如绞割的痛,也没有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闷,只有一阵沁人心脾的甜。
甜而不腻,让贺沉绛想起了儿时吃过的奶糖糕。
梦醒过后,睡在床榻上的高大男人睁着眼,看着上方的罗帐,久久没有睡意。
胸膛里涨涨的,暖暖的,贺沉绛忽然很想去看一看她。
但这个念头刚冒起,贺沉绛又想起不久前自己信誓旦旦决定与对方划清界限,以及前天晚上,对方指责他厚颜无耻的情景。
贺沉绛靠在床头眉头紧锁。
他已经食言过一次,莫要再让那人瞧不起。
罢了......
*
颜茵昨夜噩梦连连,今夜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又做梦了,梦见自己身在的府邸大得惊人,仿佛无穷无尽,如何也寻不到出府的路,要困住她一辈子。
太吓人了。
颜茵直接被吓醒。
如今是夏日,虽然夜间稍凉快些,但大抵是珍珠只开了一侧的窗户,房中闷闷的。
从梦中醒来后,颜茵闷出了一身香汗,热热的,她想出开另一扇窗户。
窗户在不远,也就几步路的距离罢了,故而颜茵也没想着喊歇在外面的丫鬟。
她想开窗的同时,顺带在窗边吹吹风。
等凉快些再回去睡。
想着只在房中走动,而且夜深人静,外面不会有别人,颜茵穿着件绯红小肚兜,外面裹了张薄被便跑下了榻。
她要开的那扇窗户在内间小拱门侧,就当在颜茵下了榻往前走两步时,她忽然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
那声响好像是鳞片在地上划过的声音,颜茵自小耳力过人,自觉不会听错。
房内有两扇窗户,一开一阖,颜茵僵硬地扭头,看向那扇打开的雕花窗。
天上月华倾泻,浅浅的落窗沿上,有一片小光影溜入房中,清清冷冷的映在地上。
然而在屋内那一小片月华里,颜茵看见了一条细长的尾巴。
颜茵很清楚自己没看错,也不是睡懵了,那确实是一条细长尾巴。
会动的长尾巴!!
月光洒于长尾上,在其上折射出森冷的芒。
那一瞬间,颜茵感觉浑身血液仿佛被冻结,连呼吸都下意识屏起来了。
而她也是这时才知晓,当恐惧达到某种程度,是连尖叫都不能。
跑!
只想跑!
当下颜茵连吸气都顾不上,直接往外跑。
但跑的太着急,身上裹着锦被,还没跑两步,颜茵一个不慎被锦被绊到了脚,径自往前摔。
就当颜茵以为她会倒霉的摔在地上时,她跌入一具结实的胸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