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只仰头看着新皇,不愿有丝毫的妥协。
那新皇不得已,只道:“既是如此,寡人便再信绵儿一回。不过,”
他还是接着补充道:“如若众口铄金,那时,怕是由不得绵儿了,寡人定是要送你出京。”
后面有一句话,他没有说,何绵儿却也是懂得。他不愿何绵儿被处以极刑,亦或者是被终身监禁。
大抵从这点上看,新皇心中,始终是对何绵儿怀有一丝善意。
何绵儿背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他既是不信她,二人也无话可说。
只听得那新皇似乎再三踌躇,终于是出了狱门。
何绵儿只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细细聆听着屋外的雨声。雨声潺潺,她心下却也好似滴漏的雨,下个不停。
片刻,只听得外头有人走了进来,脚步轻浮,一听便是那风闲川。
“娘子,怎得如此沉默?”只见那风闲川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进监狱好似入那无人之境。
何绵儿当下只觉心累,不想说话。
那风闲川便自顾自地坐在了她身侧,不知从何处拿来了酒壶,举起壶来,问道:“可愿同小爷我小饮一杯。”
何绵儿只摇摇头,不愿搭理他。
却是见那风闲川便大口地喝着酒道:“你也别发愁,搞不好明日死去的人便活了过来,你我二人就可以直接风风光光地出了狱。”
何绵儿只觉他这疯言疯语,实在是听来有些可笑。但念及他两日来一直在狱中陪着自己,这般情意,倒也不好出言讽刺。
只道:“若是如此,便最好了。”
两人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风闲川却是突然开口道:“方才那人,不是许大将军吧?”这话,却不是在疑问了。
何绵儿只淡淡道:“既是知道,还问作甚?”
风闲川却是朗声一笑,又咕咕喝了两口酒,这才道:“看来今夜,这狱中是要热闹了。”
何绵儿附和着他道:“是的呀,要热闹了。”毕竟,她要等的人还没来。
“可惜了,一会小爷我还得给你老让出这监狱来。”那风闲川只随口找些话说。
话音未落,便闻得狱外似乎有人在同狱卒搏斗,声音不大,在雨夜的掩饰下,更是微乎其微。
但何绵儿还是隐隐约约有听到狱卒的闷哼声,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谨慎。
却是不知,来人是敌是友。
那风闲川随即是收起了酒壶,起身挡在了何绵儿身前。
何绵儿笑了笑道:“风公子还是躲远些,免得误伤了。来人,无论如何是冲着我的。”
风闲川摊开扇子,故作轻松地扇了扇道:“谁叫我这风流公子,偏偏是最爱这英雄救美的事情。”
何绵儿自是不管他的玩笑话,两人直勾勾地盯着那狱门入口,耳听得有轻微的脚步声,却是不知,来人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