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向榆那个便宜爹,尚书大人沈威。
沈向榆对于这个爹没什么感情,有的,也只是父女之间最陌生的疏离。见他过来,沈向榆行礼道:“女儿给爹爹请安。”
态度端庄温和,连行礼的动作都规范极了,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事受到影响。
反观沈芙愣了下,直到二夫人暗中掐了下她的胳膊,才茫茫然回过神,连忙行礼,慌乱中不甚踩住衣角差点儿摔倒在地。
差距之大不言而喻。
沈威向来不喜欢插手后院之事,若不是出了此次退婚一事,他当真不知道,女人之间的暗涌纷争竟是如此激烈。
他扫了沈向榆一眼,沈向榆不卑不亢,任他打量。沈威心中已有打算,他没再理二人,走到谢衍跟前,拱手行礼道:“微臣沈威参见王爷。”
“沈大人不必多礼。”谢衍道。
方才吵吵闹闹的周氏瞬间变了脸色,心生拘谨。都怪她刚才疏忽大意,一心只扑在退婚上,却没注意到摄政王竟也是在此处。
这该如何是好。
当初安庆侯府同意与沈府这门亲事,看中的就是沈威在朝堂中的权利地位,想要等着日后结为亲家时,借着沈威的地位在朝中立个跟脚。从侯府建立初始到现在,地位已经一日不如一日,迄今为止,侯府后辈中也没出个有能耐的,空有侯府的架子,实则里面早已破败不堪。
现在安庆侯府还存在,那是因为留着还有些用处,这要是真到了日后那种地步,陛下随便寻个理由扔在他们头上,他们只能叫苦不迭,躲在暗处自生自灭罢了。
这厢周氏还在算着心思,那边沈威又道:“微臣不知王爷到来,未免免招待不周,还望王爷移动尊步前去书房,容微臣好好谢罪。”
既不提安庆侯府,也不提退婚一事,轻飘飘几句话就将事情带了过去。
唐乐渝与谢衍挨得近,她轻拽了拽谢衍衣袖,心中焦虑不安,生怕他真答应去了书房,那往后榆姐姐堵在心里这口恶气当真是没地方找了。
却不曾想谢衍暗中用力,将袖子轻轻提高,修长手指轻勾过唐乐渝指尖,在她手心写了个“安”字。
像是一根羽毛在挠,痒痒的。
两人挨着的空隙间有宽大衣袖遮掩,加上众人的注意力又不在这儿,自是难以注意到袖子下藏着的小动作。
谢衍收回手,淡淡道:“算不上谢罪,沈大人还是好好看戏吧。”
沈威愣住,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挑明。
一旁的临安郡主也皱了皱眉。
闻此,唐乐渝唇角微勾,暗中轻轻推了沈向榆一下。
榆姐姐,酥酥相信你。
沈向榆舒了口气,她走到庄简跟前,与他平视,轻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庄简见她过来眼底亮了一下,可很快,听到这话又氨氮下去。他垂下手,点头道:“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我与你相识两年零三月,昨日沈芙却告诉我,她与你相识两年,早已互通心意。若是你心里尚且还念着我,就应该提早向我挑明,而不是藏着、掖着,等待事情风平浪静的过去。还是说,我沈向榆在你庄简心里,就是个不识大体的小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