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笨!”唐乐渝瞧着付沛那样子,忍不住开口小声嘟囔了句。
听到这话,谢衍眼底染了笑意,他伸出手,手指在唐乐渝雪腮上勾了下,道:“也是,付沛哪像我们家酥酥这般聪颖,只是动动心思的功夫,夫君就乖乖上套,将人八抬大轿娶回家做了王妃。”
这话说的她可不赞同,那些贤惠的大家闺秀,才没有她这个胆量。想到这儿,唐乐渝哼唧了两声,小手钻进谢衍温暖掌心,拉着他往府里走,边走边道:“我可没有说错,那付小将军就是个愣头青。不信殿下就来听着评评理,就好比刚才,榆姐姐扭伤脚,行走不便,他直接将人抱上马车岂不是了事,非得搀扶着,不是他笨还能是什么……”
真要指望这愣头青将榆姐姐娶回家,那真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行?怕不是还要她亲自出手,在中间做个媒人不成。
谢衍嘴边溢出一声轻笑,他按住人肩膀往怀里搂了搂。
两个人一人不停说着,一人仔细听着,天边余晖洒在身上,镀了浅浅一层金色。
等进了屋,唐乐渝才有闲心坐下来,问那日刺客的事,是否查到了些什么。
这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谢衍想了想,挑了些不轻不的事情说出来,听的唐乐渝眨眨眼,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谢衍捻了颗糖塞进她嘴里,随后自己也吃了一颗,“想什么呢?”
唐乐渝见他吃糖,疑惑道:“殿下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
“就这一块。”跟她一起尝尝味道。
甜丝丝的糖味在嘴里化,唐乐渝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她品尝着甜味好一会儿,才道:“那这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没几个,誉儿想要将人赶出宫,我给拦住了。”
唐乐渝点点头,确实该拦住。
只是在昭明宫附近抓到了个鬼鬼祟祟的小宫女,身上搜出了封书信,单凭这些,却也说明不了什么。可唐乐渝还是觉得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端太妃姑侄二人不过是女流辈,就算胆子再大,可身在宗庙,既没有人脉又没有银子,如何与南绥的人取得联系?”
“这事该如何解决,那是陛下该去想的事,与我们无关。”谢衍挑了两颗糖放进唐乐渝手心,便起身,欲将剩下的收起来。
唐乐渝的心疼,忙拉住他,又多拿了几块才松手。
谢衍瞧的好笑,可这糖确实不能多吃,他只好又折回去,掰开唐乐渝白嫩手指,从里面拿出几块放回到小碟中,这才让丫鬟端下去。
“殿下真小气。”唐乐渝着手心孤零零的两颗糖,一口含进嘴里,气鼓鼓的着他。
谢衍屈起手指,在她眉心轻轻一弹,“小心牙疼。”
唐乐渝摇摇头,躲开他的手指,嘟囔道:“才不会呢。就算牙疼,还有殿下在呢,不怕。”
“贫嘴。”谢衍心无奈。
前两人未曾熟悉时,每每都是唐乐渝主动开口,寻了话题避开相处尴尬。等日子过久了,他才后知后觉发现,入了情爱最晚的是他,陷的最深的也是他。
心思都栽到这小姑娘身上去了。
他拿过帕子,擦干净唐乐渝手心粘的糖渍,起身带着人往外走。
“去哪儿?”
“烈风在后院,带你去瞧瞧。”
昨夜他特意让人在王府后院推倒了片空地,搬走栽种的花花草草,形成一方小小的马场。
虽说不足,却也能将就着用些。
唐乐渝眸子一亮,“殿下是说,让人把烈风给带来了?”
“嗯,陪你解解闷。”说着,谢衍不知从哪儿又摸出块糖塞进小姑娘嘴里。
唐乐渝眉眼弯弯跟在谢衍身后。
殿下给的糖,就是甜。
……
谢衍在唐乐渝面前随便说了几句话,便将事情揭过去,可这会儿御书房外宫女太监战战兢兢,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在宫内伺候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到陛下和王爷吵的这么凶过,竟是连进贡的上好砚台都摔到地上,白白碎了处缺口,着好是可惜。
几个小太监面面相觑,互相使着眼色,眼看着就要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也不知该不该推门进去通传一声。这边几人正想着,书房内又是传来“哗啦啦”一声,众人瞬间抛去刚才的想法,恭敬的站在外面。
别去别去,还是保命要紧。
里面,阎公公看着满地的奏折,心底叹了一声,正要弯腰去捡,就听谢妙誉喝道:“不准捡!”
谢妙誉坐在龙椅上,脸色冰冷,阴沉的可怕。
阎公公只得起了身,一甩拂尘叹道:“陛下,您跟王爷这么多年,这是在置什么气呢?”
“朕没生气。”谢妙誉气冲冲道。
不等半晌,又听他咬牙道:“他自己的命都不珍惜,朕还在平白无故瞎担心,谁气了?谁敢惹朕气?”
这次南绥刺客刺杀的事情,连他们也只是怀疑,这会儿连线人都没有找到,更不用说是确凿的证据。可谢妙誉心里清楚,这事恐怕跟昭明宫那边的人脱不了干系。
这人才短短回来几日,暗中躲藏的人就盯上了摄政王王府,哪有这般凑巧的是。
谢妙誉身边早已没有什么亲人,只有谢衍这个皇叔是对他真心好,也正是因此,他才怕谢衍遭遇什么不测。不过是两个乱臣贼子的后人,杀了就是,最多就是让朝中那帮老家伙多弹劾几天,耳根不得清净罢了。
可无论他说什么,谢衍也不答应。
阎公公看的明白,这两人都是为了对方着想,却谁也不肯退让那一小步。
他瞧了眼外面的天色,道:“陛下,可要吩咐御膳房传膳?”
“吃什么吃,朕都被气饱了。”谢妙誉揉着眉心,烦躁道。
阎公公扫了眼地上散乱的奏折,不再多言,行礼后退出去。
眼看着天色渐渐黑透,宫内明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如今虽是五月天,可夜间风还带着股凉意,冻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