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半月未见,她竟是觉得恍如隔,问清楚了人在哪儿后过去。
端容烟素容素衣,发髻间只简单别了支白玉簪,见她进来,嘴角扯了抹笑容,苍白生硬。
“我今日来,是过来跟你道别的。”她道。
唐乐渝惊讶了下,“你离了皇都,又能去哪儿?”
端容烟笑笑,道:“我打算回宗庙去。那儿条件虽然不怎么好,可伺候的丫鬟和婆婆却是看着我长大的,回去了多少也能有个照应,与青灯古佛相伴,其实也挺好的。”
唐乐渝皱了皱眉,没开口。
前些时日,端太妃在狱中服毒自杀,如今端家活在世上的,也就只有端容烟一人罢了。
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说着,她从袖子拿出来个小盒子,放到桌上,递过去道:“这面是对长命锁,是我那日从庙求来的。算卦的师傅说,长命锁要求就求一对,象征着福气绵绵,长命百岁。”
唐乐渝打开盒子瞧了眼,见面安安静静摆着对小巧精致的长命锁,“你的心意,我替孩子收下了。”
“就当是那日你请我吃的鱼。”
端容烟没多做久留,送完东西后出府上了马车,往皇都城外驶去。
期间柳氏过来瞧了好几次,想要接唐乐渝回去住,可无一都被拒绝了。
唐乐渝只是笑着说,王府是她和殿下的家,不管人走多远,终归是要回家歇歇脚的。
柳氏见她心意已决,不再多劝,只是隔几日就过来瞧瞧。
反正两家都在皇都,再远也只是几条街的距离,坐会儿马车就到了。
唐知空和唐黎书也时常过来坐坐,每次唐黎书都会将从市井搜来的小玩意儿带过来,满满的摆上一桌子。
唐知空看见了,冷着脸,道:“你这是想要培养个小纨绔出来不成?”
唐黎书硬着脖子又堵回去,“纨绔怎么了,吃吃喝喝又是一天,多自在。”
最后结果就是又被提溜着领子拖回相府,惩罚蹲马步三天。
唐乐渝只管笑着看热闹。
八月中旬,谢妙誉亲自挂将出战,一举击退守卫的敌军,继而与早就潜伏好的谢衍应外合,成功拿下一座城池。
大大鼓舞了人心。
唐乐渝听着心也跟着高兴,可一想到战场上的凶险,心又忍不住跟着紧紧揪起,旋即让菘蓝拿来纸墨,执笔亲自写着。
她与谢衍书信相通,每隔半月就会派人送去,还有城中将士家眷的,也会让人提前准备好,一并托人给送到边关。
这会儿刚写了两行,她忽地“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弯腰。
在外听到动静进来的菘蓝吓了一跳,连忙喊人去请太医,却被唐乐渝拽住,笑道:“菘蓝,他刚刚踢我了。”
菘蓝悬起的心跟着一松,她拍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小主子,您可是吓着奴婢了,看王爷回来后打你屁|股。”
唐乐渝咯咯笑着。
半月后,谢衍收到书信,待看到信上写着“孩子踢我时”,忍不住勾起嘴角,身上的伤也不疼了,只想着等结束后赶快回去。
从外走进来的付沛一见他这样子,翻了个白眼,待过去一看,纸上满满全是字,瞬间就炸了,“歧视!赤|裸|裸的歧视!为啥你的字这么多,老子就一个,一个!他娘的,你知道一个字啥概念么,不行,我要气死了。”
谢衍将书信叠好,放到床边的小盒子。
所有书信都在里边。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把目光落到付沛手捏的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