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沈威忍无可忍,扬手对着二房一巴掌。
随后对人喝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把人带下去!”
二房捂着脸,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嗫喏的着沈威,终是什么都没说,任由人拉了下去。
沈威冷声道:“榆,过来。”
付沛往前一步,隔断两人视线。
沈榆着挡在眼前的人,唇角轻弯,浅淡素眸中似能暖出一汪秋水,她在身后拽了拽付沛衣袖,小声说:“等。”
随后饶过他,到付沛跟前,恭敬道了句“父亲”,又压低声音不知说了些什么,沈威了眼付沛,点头,转身离开。
沈榆跟。
付沛踱步想要追过去,可想到沈榆的话,又停住脚步,挠挠头,不解的秋儿,“他们这是做什么呢?”
秋儿笑笑,道:“将军放心,家老爷不小姐怎样的。”
付沛来了兴趣,挑眉问:“你个小丫鬟怎么知道?”
秋儿摇摇头,“不知奴婢知道,是小姐说过,她现在可是老爷手中最宝贝的女儿,舍不得,打不得,骂不得。”
付沛听到这话,心底格外的不舒坦。
没过多久,沈榆便回来了,见付沛一脸担忧的着她,笑笑,随后对秋儿吩咐道:“去端些吃食过来。”
“是。”
等沈榆洗漱更衣后,膳食已经端上桌,付沛也进来坐到一旁,只顾低头吃东西,偶尔抬头一眼,也不说话,却是一股幽怨劲。
沈榆瞧着好笑,打趣道:“昨儿刚说了要带我出去,莫不是今天就要翻脸不认人了不成?”
付沛一愣,旋即咧开嘴,冲她呲了呲牙,心底郁闷一扫而空。
连碗底都吃了个精光。
连着几日,二房都没有再找过麻烦,就连沈威,对此也是闭口不提,显然没有要插手的打算。
……
这日,付沛带着沈榆来到了十里亭。
沈榆瞧着眼前熟悉的样子,不由问道:“这处们之前不是来过吗?”
“不一样。”
付沛摇摇头,跳下马车,从马车后面搬出个小巧的梨木凳,随后站在一旁,等着她下来。
沈榆掩唇轻笑,也不与他见外,踩着木凳,轻巧落地,“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那天谢衍烤了一条鱼,两人在凉亭内赏着桃花,蜜里调油的,他就瞧着吃味。
没别的意思。
沈榆点点头,没再多问。
她素来是这性子,旁人不愿意多说的,不特意去问。付沛虽是比她读书少,可心中成见自有一套,有些大胆的想法是沈榆平日里连想都不敢想的,若是有人提及,她最多是皱皱眉,然后说一句“荒谬”。可这几日,付沛却带着她把大家闺秀“荒谬”之挨个做了遍,奇怪的是不仅没有反感,反倒是让她有些乐不思蜀。
来之前,他们刚从东街出来,如今又在风中站了儿,暖风拂过脸面,不免唇角干涩。
沈榆扫视四周,见付沛不知跑到何处,她索性也不去找,踱步走到凉亭内。
石桌早已摆好茶杯两只,左右各斟满,一杯浅香花茶,一杯清淡竹叶。
她素来不喜平淡无味,凡牵扯吃穿二字,总是会习惯性沾些味道,若是在旁人面前,她自是会稍加掩饰,小小习惯不足被人记住。只是如今这般,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准备的。
“倒是个心细的。”沈榆失笑,端起花茶轻饮,压下喉间干涩。
她正坐着无聊,不想付沛从树丛后钻出,翻身跳入亭内,将沈榆吓了一跳。
未等多问,付沛拉着她走到遮阴柳树下,用袖子擦净石头,这才让沈榆坐下,“小仙女,你再等一儿,马上就过来。”
“等等。”沈榆拽住付沛袖子。
付沛转身,不解的她,却不想沈榆忽地起身,凑到他跟前,淡淡的兰花香扑入抠鼻,他下意识身子往后倾,结结巴巴开口:“怎、怎么了?”
“过来点。”
沈榆蹙眉,往前挪了一小步,捻起手帕拂过他脸面。
“……”付沛红着脸,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瞧她。
沈榆收回手,见他还僵硬着动作,笑笑,眉眼浅淡,缓声开口,“不过是瞧着你脸上有东西。”
付沛低头,果真见干净绣帕沾了灰渍,他讪讪一笑,抬起手背抹过鼻子,不想手背也有柴灰,还越抹越多。
偏偏当人还一脸无辜,浑然不知。
沈榆笑弯了腰肢,一双清眸在阳光照耀下,外清澈明媚,樱唇浅浅抿起,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付沛一时看呆,怔愣在原地。
“真好看……”
“嗯?”沈榆抬手拭去眼角湿意,笑吟吟的他。
付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忙捂住嘴,退后离她三步远。
沈榆收了笑,不再瞧他,折身回到树下,坐在石头,道:“不是说要烤鱼吗?”
付沛一惊,“小仙女怎么知道?”
沈榆指指他袖口上沾的鱼鳞,笑了。
付沛低头,脸色涨红,羞愧的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