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江学行这会子被大哥背着,他探出小脑袋,看着姐姐怀中的毛茸茸,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渴盼。
“当然可以。”叶夏笑着回了句,继而说:“以后叫狗狗疾风。”小豆丁江学行的声音充满奶味儿:“是姐姐刚给狗狗取的名字吗?”叶夏点头:“是刚取的,疾风很聪明,跑得速度也很
快,没准哪天它能帮我们抓坏人呢!”疾风是七福养的那只哈士奇的名字,她这做娘的借过来用用,想来七福知道也不会有二话。
“夏夏,你这是要训练疾风?”江学言问。
叶夏“嗯”了声,软声说:“我要疾风变得特别厉害,这样坏人就不敢打咱家的主意。”江学言瞅着毛茸茸瞧了片刻:“现在看着小小一团,过两年怕是会长很大,到时你不怕吗?”“我
喜欢疾风,不怕的。”叶夏甜糯的嗓音里透着轻松愉悦:“疾风长大的样子特别威武霸气,二哥你要和我一样喜欢疾风,否则,就疾风这高冷样儿,肯定不会搭理你哒。”
“现在是荒年,养它怕是不易。”江学言嘴里蹦出一句,闻言,叶夏想都没想,直言:“我养,我会想法子给疾风找吃的。”轻抚毛茸茸的背部,叶夏不自主就响起上一世的一切,想起每
个亲人,想起爱她的男人和爱她的孩子们,她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对以前亲人的想念,寄托在了怀中的毛茸茸上。
疾风,嗯,也就是年轻的康熙帝从不曾想过,自己有天会沦落到饿肚子的地步,而这会儿他恰好感到腹中一阵翻滚,这是饥饿带来的,他用不着多想都知道,也正因为知道,这位年轻的皇
帝只觉无比羞耻,且无比窘迫。
好在他现在待在一只雪狼崽的壳子里,否则,他势必命人将周围这些穿奇装异服的小民结果掉。“出来,身体现在由你掌控,朕需要休息。”察觉到自己是只雪狼崽的同时,年轻的皇帝意
识到真正的雪狼崽的魂魄并未消失,只是被他这个一国之君的强势灵魂吓得蜷缩在身体的角落里,主动让他来掌控这具躯体,通过心念交流,年轻的皇帝并未得到疾风回应,不由对起投去一
个属于王者的蔑视眼神:“你是狼不是狗,认清自己的属性,别给狼族丢脸。哼,朕要是你,哪怕是只雪狼幼崽,也会让自己流露出狼王的气势和魄力!”被叶夏取名为疾风的雪狼崽依旧没
对康熙帝做出回应,不过,小家伙已经听话地主导自己的身体。
“不许给朕丢脸,从现在起你就是疾风,朕是爱新觉罗·玄烨,是大清皇帝,可不会被一个小姑娘唤作疾风呼来喝去!”年轻的皇帝相信自己会回去,会做回他的大清国君,但到底怎样才
能回去,或者说梦醒,他暂时想不出任何法子,不过,直觉告诉他,此刻将他抱在怀中……荒谬!他是一国之君,岂会被人抱在怀中,尤其是被一个ru臭未干的小丫头抱在怀里?他只是意外
陷在一个奇异的梦境中,只是暂时寄居在一只雪狼崽的壳子里,小姑娘抱着的是雪狼崽,可不是抱着他这个年轻有为的大清皇帝!
对,就是这样!不过,直觉告诉他,小姑娘是个乖巧甜美的女娃娃,哪怕小姑娘包裹得严严实实,唯露出一双眼睛,他的直觉都在告诉他,这个女娃娃绝对异常漂亮。眼睛清澈灵动,浑身
散发着一股子灵气,嗓音娇软甜糯,又对小动物富有爱心,抱小动物的动作温柔小心,这样的一个女娃娃,哪怕容貌稍有瑕疵,单就一颗纯善剔透的心,都足以为其添彩,弥补容色上的些许
欠缺。
何况这只是他的猜测,在梦醒前,他应该……有机会看到小女娃的真颜吧?!生在深宫,长在深宫,周围的人形形sè • sè,但想要找到一颗纯粹的心,就他看来,不是难,是压根就没有!那
些人,那些本就身在皇宫,以及那些可以进出皇宫的人,他们要么功利,要么怀着其他目的,总之,一颗心无法纯粹,也纯粹不了。就是生在宫里的小奶娃,除过躺在襁褓中的婴儿期,小小
年纪就知道看人脸色,就知道在潜意识里分辨人心,三岁左右,就懂得趋利避害,这是受环境影响,更是为生存不得不做出改变,可饶是如此,心变得不纯粹,却是不争的事实,因此,小女
娃纯粹剔透的心令他感到惊奇,让他生不出一丝恶感,甚至觉得在梦境中和小女娃相处,其实也不错。他可没忽略小女娃带给他的亲切感和熟悉感,虽然这两种感觉不是特别浓郁,可两种感
觉在他心里却是真切存在的。
走进村里,见离家越来越近,叶夏有意放慢脚步,落在家人两三米开外。“疾风,你听好了,我知道你是只雪狼,但你不想回到山里受冻挨饿,就好好学做一只狗,还有,不可以发出狼叫
,得学狗叫,这样你就能留在我家,得到我们一家人的照顾。”压低嗓音,叶夏瞅着怀中的毛茸茸软声说:“我家里人都很好的,但眼下是荒年,人都吃不饱,要是再养只小动物,就算我们
家的人不说什么,村里人难保不会嚼舌头。”疾风窝在叶夏怀中低低地呜咽一声,继而抬起它湿漉漉的眼睛和叶夏的目光正好相接,熟料,叶夏本能地觉得小东西有些不对劲。前面她刚从地
上抱起,看着小家伙的眼睛时,感觉这是一只眼神犀利,宛若睥睨天地万物,特高冷,特霸气的雪狼崽,那么现在这只打眼看就是只乖得不能再乖的小奶狗,如是想着,她禁不住出声,语气
透着明显的疑惑:“是我眼花还是你会装啊,疾风?”轻拍拍疾风的小脑袋,她唇角微弯:“明明之前看你既霸气又高冷,一双眼睛宛若王者般睥睨天地万物,此刻却湿漉漉地像只求撸毛的
小奶狗?”说着,她忽然笑了:“许是我真得眼花,不管了,打今儿起你就是疾风,是我养的小狗狗。
年轻的皇帝虽在雪狼崽身体里歇息,可他把叶夏说的话一字不落全有清晰听在耳里,唇角微不可察地牵起抹弧度: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竟然通过一双眼睛就看出朕是王者,有着一双睥睨
天地万物的眼睛,不错,很不错!
到家,叶夏看到她妈准备进厨房烧水,甜糯悦耳的嗓音不由扬起:“妈妈,能多烧点水吗?我想给疾风洗个澡,这样它会暖和些。”林兰不假思索,随口就回应:“行,水烧热,你大哥会
给你端进屋里。”叶夏晶亮的眼睛弯如月牙儿:“谢谢妈妈!”
“姐姐姐姐,你能给我们讲故事吗,我和妹妹想听姐姐讲好听的故事。”抱着疾风走进堂屋,叶夏就见小秦杉像只小企鹅似的晃晃悠悠向她跑过来,忙笑说:“好呀,等姐姐把疾风安顿好
了,就给你们讲好听的故事。”视线挪向站在东屋门口,看到江学言倚着房门在那站着,叶夏禁不住笑着请求二哥帮忙:“二哥,咱家后院有俩不用的木盆,你能不能帮我收拾干净,给一个
里面铺上干草,一个里面装半盆土呀?”
江学言没二话:“没问题,可你这是要做什么?”提步朝堂屋后门走,眼里染上好奇,不忘回头问叶夏。“一个给疾风暂时做窝,一个我等会有用。”做出回应,叶夏抱着疾风看着她家大
哥端着多半盆温水走进堂屋:“水温刚好,你去洗洗手还件罩衫,大哥帮你给疾风洗澡。”叶夏怔了下,看眼怀中虽毛发雪白,但保不住有细菌在身的毛茸茸,微微一笑,朝江学谨点点头:
“好,那就麻烦大哥了。”
将疾风递到江学谨手上,叶夏出了堂屋去洗手。“夏夏,两只木盆都给你准备好了,放到哪儿?”江学言先后从后院端回两只直径约莫五十厘米的木盆,按照叶夏之前说的,一只铺了厚厚
一层干草,一只装有半层湿土,这是江学言拿?头挖,用铁锨铲,好不容易从硬邦邦的后院菜地里弄来的半盘土。
“都放在西屋吧。”西屋的炕每天都有烧,屋内的温度比之外面要暖和很多,疾风的窝放在西屋,也能蹭点热气儿。江学言照做。而江学谨给疾风洗澡,换了两盆水,把疾风洗得干干净净
,交到叶夏手上:”给,洗干净了,你去找件不穿的旧衣服给疾风擦擦。”叶夏“哦”了声,接过疾风进了西屋。
找了件打了不少补丁的旧衣服,又找了个棉垫子,她动作轻柔而迅速,帮疾风擦干毛发上的水珠,接着把棉垫子放在木盆中额干草上,笑眯眯对小家伙说:“这个木盆暂时就做你的窝了,
回头我亲手帮你做个漂漂亮亮的小房子,这样你住起来会更舒服些。”比起住在荒山野岭中的山洞里,用木盆做的窝在疾风眼里自然要好很多,但某皇帝大大就嗤之以鼻了,一个破木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