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叶夏禁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儿。
千古一帝康熙,在生育这块,真得顶呱呱,晚年都一把岁数了,竟然还生下二十四阿哥胤祕(清正史上按齿序长大的最小阿哥)。
“太后……”
久没等到叶夏出声,乌雅氏抿了抿唇,不由轻唤了声。叶夏的思绪无疑被对方的声音拽回,她竟目光挪回乌雅氏身上,没什么表情说:“安心待产,你不会有事,不过,产前切忌思虑过重。”
难产的情况大致有七种,其中一种就是产妇的心理:对分娩中要面临的“挑战”没做好充足准备,或是对分娩过程过度恐惧,不能很好地配合医生(稳婆),难产几率很大。
叶夏虽没给出明确保证,但她所言落在乌雅氏耳里,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她起身,神色恭敬,向叶夏行礼谢恩:“嫔妾替腹中的皇儿,以及替嫔妾自己多谢太后垂怜。”
叶夏摆摆手:“你坐,哀家在御花园走走。”
说着,叶夏起身,缓步走出凉亭,望着她的背影,乌雅氏眼里的感激一闪而过。若她和腹中的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有生之年定要好好在太后跟前尽孝,
哪怕她的身份在太后面前不够看,哪怕太后不会在意她孝不孝顺,她都会从心底尊敬太后,对太后虔诚尽孝。
“皇玛嬷,保成这是又要多个弟弟了吗?”
团子保成被叶夏牵着手儿走至一株桂花树下站定,小人儿回过头朝乌雅氏离开的方向望了眼,扬起奶音儿问了句。垂眸,叶夏满目慈爱地看眼小家伙,语带宠溺说:“是呀,我们保成要添个小弟弟啦,保成高兴吗?”
闻言,保成团子抿着嘴儿,半晌未语,弯腰,叶夏抱起小人儿:“怎么?保成不想多个弟弟吗?”
保成团子摇头,哼哧须臾,糯声说:“保成喜欢弟弟,但保成不喜欢弟弟和保成抢玛嬷。”
叶夏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团子肉嘟嘟的白嫩脸儿:“小弟弟喊保成哥哥,最是听保成话啦,肯定不会和保成抢玛嬷。”
小机灵,小小年岁都知道吃味了。
“那等弟弟生下来,玛嬷喜欢保成多一点,还是喜欢小弟弟多一点啊?”
捏捏小人儿的鼻头,叶夏一脸慈爱,笑说:“玛嬷喜欢你们每一个小宝贝儿,而且对每一个宝贝儿的喜欢都是一样哒。”
“保成,快下来,玛嬷抱着你会累哒!”
保清带着弟弟万黼,迈着小短腿走过来,在这哥俩身后,跟着长华、长生哥俩,四个小团子在叶夏身旁站定,保清扬起小脑袋说:“玛嬷,万黼闹着额娘要找咱们玩儿,是ru母抱他过来的。”
纳喇氏现如今膝下有两子,保清,也就是胤褆虚七岁,已进“尚书房”读书,且搬去阿哥所居住,作为宫妃,想要时常看到儿子自是不易,
而这眼看着万黼也到了进“尚书房”搬离钟粹宫的年纪,无形中,让纳喇氏这个做母亲的舍不得儿子从身边离开,于是近来将万黼拘在身边,想着能多和小儿子相处相处,免得日后看到的机会少,从而想儿子成疾。
然,小孩儿天性好玩儿,又岂是说拘住就能拘住的,纳喇氏不许万黼跑出钟粹宫,万黼团子就围着她嚷嚷着闹腾,念叨要找皇玛嬷,
找他的兄弟姐妹们玩儿,见纳喇氏不同意,团子万黼机灵得竟搬出他家皇阿玛,说不让出去玩儿,就找皇阿玛说理去。被闹腾得没法子,
纳喇氏只能放行,着万黼团子的ru母和她身边的两个大宫女跟随,从慈仁宫一路找到御花园,方找到叶夏和一众团子。
“皇玛嬷,额娘坏坏,不许万黼出来玩儿。”
万黼团子向叶夏行过礼后,就开始告他家额娘的状。
闻言,叶夏放保成在地上站稳,点点万黼团子的额头,笑说:“玛嬷怎么听说你昨个有点咳嗽,所以你额娘才把拘在宫里不然外出乱跑呀?”
万黼团子听了这话,立马瞪向哥哥保清:“哥哥,是你告诉皇玛嬷的吧?”
保清是个实诚哥哥:“我又没撒谎,你昨个用晚膳的时候,是不是有咳嗽过?”
“我那是喝汤时不小心被呛到啦!”
万黼团子鼓起腮帮子反驳。保清到底是哥哥,揉揉弟弟的脑门:
“对对对,你是喝汤被呛到,不是着凉咳嗽。”
万黼团子哼了声,给哥哥个后脑勺,傲娇说:“本来就是。”
叶夏笑:“好啦万黼,保清和你额娘都是关心你的身体,咱们可不能做小气宝宝哦!”
万黼重重地点点小脑袋:“万黼不小气。”
临近傍晚时分,空中突然电闪雷鸣,随之刮起大风,吹得树叶沙沙直响。
叶夏用过晚膳,听着窗外“哗啦啦”的暴雨声,对李嬷嬷说:“到偏殿那边说一声,夜里关紧门窗,照顾好小阿哥小公主们。”
李嬷嬷应了声,赶去偏殿。
就在李嬷嬷离开不久,鸣烟脚步匆忙,自正殿外进来禀说:“太后,承乾宫那边的乌雅小主……”
受惊,生产……乌雅氏的临盆日期就在这两日,受惊导致今日动了胎气,叶夏听完鸣烟禀说,问:“是哪个过来传话的?”
鸣烟回禀:“是一个小太监过来的,他说自个叫来喜,是乌雅小主差他来慈仁宫向太后传话。”
叶夏眸光微闪,启唇:“走,随哀家前往承乾宫。”
看来乌雅氏今日临盆,这其中必藏着事儿。
等叶夏坐着凤辇赶至承乾宫,正殿中,贵妃钮祜禄氏和佟佳氏端着茶碗正说着话儿,两人一看到叶夏,立马起身行礼,然,叶夏并没有在正殿多呆,而是提步前往乌雅氏住的偏殿。
“太后,产房里不干净,您还是就在正殿等着吧!”
快走两步,佟佳氏追上叶夏的脚步,轻声劝说。
“不是距离临盆日期还有几日吗,怎就在今个突然发动?”
叶夏脚步未停,随口问。
佟佳氏心里“咯噔”一下,回应:“兴许是打雷吓到了乌雅氏,这才导致动了胎气。”
叶夏闻言,没有做声。偏殿内,乌雅氏腹痛难忍,躺在床上不停喊痛。
“来人。”
叶夏走进偏殿,越是靠近乌雅氏的床边,眉头越是紧皱,眸中冷色划过,她对跟着过来的宫婢吩咐:“将乌雅小主身下垫着的小褥子给换了,”
她这正说着话,有宫女端着碗黑漆漆的汤药走过来,不待这名宫女说话,守在乌雅氏床边的两个稳婆中的一个抬手就接过来:“小主儿,您快把这催产药也喝了,不然,小阿哥出不来!”
“去看看乌雅氏的宫口开了几指。”
乌雅氏身下垫着的小褥子已被鸣烟带着慈仁宫的宫女换掉,并且将叶夏随手指出的另外几样摆放在产房中的物件儿一起换了,听到熟悉的声音,被阵痛折磨得快要失去意识的乌雅氏强睁开眼,转头望向叶夏:
“太……太后……救救嫔妾,救救嫔妾的孩儿……”
她的羊水已经破了,并喝了催产药,可宫口却迟迟不见大开,好在来喜顶用,及时把太后给请了过来,否则,她即便能生下孩儿,自个怕是要折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