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夏对跪在一旁的太医说了句,又叮嘱惠嫔多给团子万黼喝盐糖水,然后回了慈仁宫。
康熙帝在得知团子万黼无大碍,在钟粹宫也没有多留,不过有留话给惠嫔,一旦团子万黼的病情有变,尽管着宫人前往乾清宫告知他。
生在皇宫,自幼就被阴谋算计包围,要长大真得不容易。因为在这世间,皇宫,尤其是后宫,是最危险,最阴暗的地方,
宫妃争宠相互算计,牵累皇帝的子嗣胎死腹中不计其数,早夭亦是不少,所以,后宫中有子女的妃嫔,如果没有一颗玲珑心保护住自己的儿女,那倒不如不生。免得生下来再失去,那种痛苦在后宫这样的地方,真得能将人逼疯!
用过晚膳,沐浴洗漱后,叶夏许是真得累着了,一上暖炕躺下,不多会就进入酣睡,等她再醒过来,就躺在自家炕上,望着身边睡着的三小只,她牵起嘴角笑了笑,继而轻手轻脚起身,到院里锻炼身体。
“夏夏,怎么不多睡睡?”
林兰从厨房出来,见闺女站在院中央扭脖子,伸胳膊踢腿儿,禁不住笑问。“我一直都是这个点起来的呀!”
不管是哪一世,她的生物钟都不曾变过,此刻,看到熟悉的亲人,她心里瞬间暖意融融,感到由衷的幸福。
林兰笑容宠溺:“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睡好吃好才能长高。”
叶夏抬手比比自己的身高,扬起软糯糯甜音儿:“我比同龄小孩儿要高半头呢!”她的个头一点读不矮,而且她也知道小孩儿要睡饱,要营养充足,个头才有希望长大个儿。
不多会,江学慎和小豆丁江学行走出堂屋,不过,江学行到底年幼,小家伙尚未完全睡醒,这会子即便站在院里,也是一脸迷糊样儿。
“姐姐早上好。”
看到叶夏,小豆丁江学行立马来了
精神,奶声奶气说:“我睡醒了,姐姐,我起得早吧?”
叶夏自然有看到小家伙从堂屋出来还在揉眼睛,但她并未揭穿小豆丁,而是笑眯眯地揉揉弟弟的脑袋:“那就开始跟着姐姐打拳吧。”
小豆丁江学行很是乖觉地应声:“好。”
“夏夏,我们开始吧。”
江学慎说着,就摆出架势,看眼这个哥哥,叶夏微笑着“嗯”了声,兄妹仨在院中央排排站,彼此间拉开成人一臂距离,开始打起叶夏数月前教的那套拳法来。
至于江学谨和江学言哥俩,周内住校不在家。
兄妹仨打完一套拳法,各自去洗漱,而林兰则给龙凤胎穿好衣服,将俩小家伙带到院里洗脸,看着两小只有模有样地刷牙。
待用罢早饭,林兰骑车去上班,江安自是去地里上工,叶夏和江学慎则是将江小五和龙凤胎送至江奶奶那,而后赶去学校。
时间匆匆,再有不到半个月就放暑假,叶夏自那日梦醒,期间没再入梦。“夏夏,那个韩泽宇到底是谁啊?我觉得他肯定是闲得慌,不然怎么每个月都给你写信,且一个月两封,从不间断。”
放学投中,江学慎走在叶夏身侧,嘴里嘀嘀咕咕不停:
“还有京市那几个小崽子,他们不好好玩儿,干嘛也每个月和你通信不断?倒是那个程隽朗挺上道的,这都好几个月,不对,是这近半年来都没给你写信了,你说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叶夏看眼江学慎:“三哥,你一会说人家程哥哥上道,一会又说人家不再给我写信,是个什么意思,你这话要是落到程哥哥耳里,程哥哥保准会说句:我好难哦!”
说到后面,叶夏耍宝似的叹口气,看得江学慎好一阵尴尬。
瞅眼三哥不自在的样儿,叶夏轻笑出声:“我逗三哥玩呢,三哥可别放在心上,不过,程哥哥忽然间停止和我通信,确实挺奇怪哒。”
自年前一别,至今,程隽朗竟真没给她写过一封信,是他出了什么事,还是不想再和她做朋友?
京城。
近一个月来,程隽朗每日上下学,身后都会跟着两只尾巴,而那两只尾巴就像是针尖对麦芒,见面就吵吵个不停。“李雪婷,你是几个意思,上下学干嘛要跟在程隽朗身后?”
贺诗琪走在李雪婷身侧,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质问。李雪婷冷眼看向她:“你管我是几个意思?贺诗琪,我警告你,不要招惹我,不然,我不介意好好和你算算账。”
年前她原本感觉自己要完了,要在属于自己的身体里消失不见,不料,有日贺诗琪不知发了哪门子风,竟然将占了她身体的冒牌货堵在大院花园的假山后面,
对,就是前面她和贺诗琪打架的那个地方,贺诗琪当日将人堵住,二话不说就对占了她身体的冒牌货动手,结果就是冒牌货像她之前一样,
被贺诗琪推倒,撞得头破血流,也就在那一刻,她出奇得掌控了自己的身体,而那个冒牌货却在她身体里沉睡了过去,睁开眼,她在贺诗琪被吓住字迹,抓起地上一块石头,强撑着力气,敲在对方脑瓜子上。
看着贺诗琪血流满面,张嘴“哇哇”大哭,她索性坐在地上,等着对方的哭声把大人引过来。两人皆破了脑壳,谁都没理,家中长辈急得给她们看伤,谁都没有多问,至于后来,她实话实说,自是没怎么受长辈们数落。
贺诗琪把她的头撞破,她拿石头敲破贺诗琪的头,这叫礼尚往来,否则,那就叫蠢货!这是她想的,至于家中长辈作何想,她管不着,也不会费心思去想。
养伤期间,她慢慢发现一个秘密,就是她之前明明在自个的身体里,为何会越来越虚弱,虚弱到快要消失似的,原来根源在那个小丫头身上。
鸠占鹊巢,占了她的身体,随着神魂和她的身体慢慢融合,继而一步步蚕食她的魂魄,虽然小丫头未必知道这些,但事实是,她的魂魄确实在不知不觉间被小丫头的神魂蚕食,变得虚弱,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那日贺诗琪故技重施,虽令她气愤,却也间接救了她一命,让她重新掌控自个的身体,让那鸠占鹊巢的小丫头因昏迷沉睡在她身体深处,
这实在是帮了她大忙。等着吧,那鸠占鹊巢,占了她的身体,现沉睡在她体内的小丫头,等着被她的神魂吞噬吧!
“谁怕谁啊,要算账是不,来呀,现在就和我算账呀,李雪婷,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贺诗琪气得要调教,狠狠地瞪向李雪婷。
“你知道又能怎样?”
小屁孩,年纪这么小,就对程隽朗动了心思,真是够早熟的,但小屁孩却不知,她是李雪婷,可她不是幼年时期的她,是已经活了一世的李雪婷,贺诗琪这个小屁孩想和她挣,资本呢?
“我不许!”
贺诗琪攥紧拳头,忍住没上手去抓李雪婷的脸:“程隽朗是我家的,你姓李,他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
李雪婷翻个白眼儿:“你呢?你姓什么?贺诗琪,你姓贺,程隽朗姓程,她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而你也并没有把程隽朗当成是一家人,所以,我和程隽朗的事你管不着。”
贺诗琪冷哼:“我说不许就不许,你要是不听,我就找人要你好看!”
“吓唬谁呢?贺诗琪,你还是学乖点吧,否则,我不介意替贺叔叔教你做人。”
李雪婷凑到贺诗琪耳边小小声说了句,随之顿了下,又说:“程隽朗是我看上的,等我和他长大后,我就嫁给他,所以,你啊,还是省在程隽朗身上省省心吧。”
两个十岁大的小姑娘,好叭,其中一个壳子是十岁,芯则不然,但不管怎么说,两人目前都是小孩子,出口之语却和成年人间对话没两样。
贺诗琪说到底是真正的小孩子,脸皮没有李雪婷这个伪小孩厚,只见她面红耳赤,气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对着她嗤笑一声,李雪婷小跑着追上程隽朗:“隽朗哥哥,你走慢点呀,我都快要追不上你啦。”
程隽朗别说给对方一个眼神,他就像是没感知到李雪婷靠近一样,背着书包自顾自地朝前走。
自上次向贺衍提出要住回程家那栋两层红砖小楼,又经贺衍亲自给程爷爷程奶奶打电话说起这事儿,两位老人几乎都没考虑,便决定回京居住,照顾孙儿起居。
沈曼青自然是反对程隽朗和程家二老生活在一起的,更不想看到程家二老回京生活,但她更怕自个作的太厉害,继而被贺家扫地出门。
有着这层顾虑,她在程隽朗搬到程家住的时候,虽没给这个儿子好脸色,却也没什么难听的。
“隽朗哥哥,你为什么一直不理我呀?”
李雪婷知道装可爱装天真容易招人喜欢,因此,她重新掌控身体主动权后,便沿用之前占据她身体那个小丫头的人设,可她没想到,
无论她怎么努力靠近程隽朗,无论她在程隽朗身边说什么,都得不到一句回应,就好像她是空气一样,对程隽朗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走进大院,程隽朗朝程家住的二层小楼走去,见状,李雪婷跺跺脚跟上:“隽朗哥哥,我有几道数学题不会写,你能教教我吗?”
回应她的除了耳边轻微的风声,就是她和程隽朗的脚步声。
“隽朗回来了。”
程爷爷回到京市,以身体尚未养好为由,没接受上面的工作安排,这会子程老爷子和老妻坐在客厅,一个看报纸,一个戴着老花镜给唯一的孙儿织毛衣,
听到脚步声,二人齐抬眼望向门口,就见孙儿背着书包进家门,熟料,下一刻,李雪婷的身影跟着出现,心中暗自摇摇头,程奶奶放下手中正在织的毛衣,对李雪婷招招手:“婷婷过来,到奶奶身边坐。”
程隽朗和爷奶打过招呼,直接上了二楼。
原本李雪婷想跟上,没料到被程奶奶叫住,她心里挺生气,面上却不得不装乖乖女。
“程奶奶好,程爷爷好,我有几道题不会做,就想着请教隽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