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完,就被贵妃佟佳氏打断:“够了!本宫再说一遍,七阿哥是本宫的儿子,你若继续胡言乱语,就给本宫自行掌嘴!”
冷冷说了句,佟佳氏将视线挪回门口。
她有时候甚至怀疑,那被皇上抱到她膝下,由乌雅氏那贱婢生的七阿哥胤禛,是否已经知道她不是他的生母,不然,那孩子为何跑永和宫那么勤快?虽然每次去永和宫都有其他阿哥陪同,但她心里真得很不安。
是的,她不安,而且很不安……她怕,怕天资聪颖,几乎和太子一样深得皇上宠爱的七阿哥,知道她只是养母,知道她曾有心谋害他的生母,会不再喊她额娘,甚至对她生恨……
因为怕,所以这近半年,她对那孩子多用了几分心,哪怕他没住在承乾宫,但她的关心日日都会送到小人儿面前,如此做,她唯愿七阿哥真得有天知道他自个的身世,能记着她这养母的好,而非对她生怨、生恨!
蓦地,佟佳氏在心里摇摇头,不至于,对,不至于,七阿哥就算知道她的身世,知道她曾有心乌雅氏那个贱婢的命,他也不至于怨恨她,只因到目前为止,整个的后宫,以她位分最高,七阿哥现在还小有些事尚且不知,来日等七阿哥成年,想要夺嫡时,
有她这个高位分养母,要比有乌雅氏那个贱婢出身的生母好太多,且她背后有佟佳氏家族做后盾,这在夺嫡路上无疑是强大的助力。
做皇帝多好啊,佟佳氏不信七阿哥胤禛不动心,有了这层心理建设,心里那点担心和不安,被佟佳氏很快如烟云般挥散。
“胤禛(胤礽)请额娘(贵额娘)安。”
顾墨尘被团子保成牵着手儿一走进正殿,哥俩便有模有样地打千向贵妃佟佳氏行礼。看到团子保成,佟佳氏明显一怔,旋即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而后面露微笑,柔声着两小只免礼。
“谢额娘(贵额娘)。”
哥俩站好,团子保成绷着脸儿,一板一眼说:“胤礽在皇玛嬷宫里听说贵额娘设宴庆祝七弟被皇阿玛封为贝勒,就厚着脸皮跟七弟一块过来蹭顿宴席,还请贵额娘勿怪胤礽不请自来。”
保成是团子胤礽的ru名,只有亲近的人,可以用ru名称呼这位小太子,旁人是没资格的。
佟佳氏笑容温婉柔和:“太子能来承乾宫用宴,贵额娘高兴都来不及呢!”
这话的意思再明了不过,闻言,团子保成稚声说:“那胤礽就打扰贵额娘了。”
心中气闷,佟佳氏面上却始终保持微笑。
是老妖婆不放心她,才让太子跟着七阿哥过来,还是太子自个觉得她会对七阿哥做什么不好的事儿,跑过来监视她?佟佳氏愤愤地想着,面上的笑容却愈发温柔亲切。
“来,胤禛到额娘这儿来,让额娘好好看看。”
应付完团子保成,佟佳氏唤团子顾墨尘到跟前,伸手就将小人儿抱起:“重了不少,也长高了一点呢。”她说着,用额头在团子顾墨尘脸儿上蹭了蹭,这让顾墨尘很不习惯,甚至有些反感。
对于佟佳氏,顾墨尘没有多少好感,一个心思不正的女人,哪怕再会伪装,依旧改变不了有颗恶毒的心。
不管有什么理由,害人性命就是不对!
前面谋害乌雅氏,他这一世的生母,后面又谋害太后,他最亲最爱的母上大人,如若不是他尚且年幼,不是顾忌康熙帝的感受,这女人想要活到今日难。
这不是大话,就他的能耐,随随便便配制出害人的药物,还不会被太医检查出来,不要太简短。
“额娘瘦了,要多多用膳,这有才能有好身体。”
顾墨尘敛起心绪,奶声奶气地对佟佳氏说了句。
暂且这有吧,他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只要佟佳氏不知收敛,总想着去害人,翻船是迟早的事儿。
“太后如果真对皇上说了,皇上肯定会认为是我在太后面前搬弄的是非。”
纳喇氏说着,眼泪一个劲往下落:“我要是出事,就再也见不到八阿哥了!”
紫萱头疼,觉得纳喇氏太会胡思乱想,这眼下什么事儿都还没发生呢,至于害怕成这样?
她走上前,轻声劝慰:“咱们皇上是明君,即便对主子您的话有怀疑,也会自个彻查一番,这样主子还有什么可怕的?正殿那位不许主子见八阿哥,这是事实,非咱妈瞎编乱造,皇上了解到事情,指不定不再让那位抚养八阿哥。”
“那我的八阿哥岂不是又得送给另外一个人抚养?”
纳喇氏悲从心来:“我位分低,皇上万不会把八阿哥交给我养的,紫萱,这要是八阿哥被送到其它宫的娘娘那,我只怕更见不到八阿哥了。”
紫萱眉头微蹙:“尚未没发生的事儿主子何苦自个吓自个?”
微顿须臾,她方续说:“咱们先稍安勿躁好不好?看一会子有没有皇上的口谕或者圣旨到,随后咱们再另行计较。”
皇上是孝子,她相信只要太后所处她家主子的苦痛,十之**会引起皇上的重视,继而查明敬嫔的所作所为。
主仆俩一个坐在榻上默默哭泣,一个垂眸侍立在旁,默默地想着事情,其他宫人被紫萱一进屋就打发到门外候着,一时间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也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太监小桂子的声音忽然自门外传来:“主儿,皇上身边的梁大总管到咱们咸福宫来了!”
纳喇氏尚未作出反应,小桂子就被紫萱唤了进来:“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梁公公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