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是个坏女人,那你呢?小丫头,你可别忘了昨个发生的事。如果你没有私心,怎不阻止我?”
“我……我当时什么都没看见。”
“别装了,我的身体由你掌控期间,外界发生了什么,通过你的眼睛,在身体里面的我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听得一清二楚。”
“我不要和你说话了,你这么坏,我爸妈和哥哥弟弟不会喜欢你的。”
“不喜欢我是吗?那我说出我才是江夏,你觉得他们会怎样?”
“你……”
“小丫头,你现在可是在我的身体里,你的记忆我现在都有,按理说你现在就像垃圾,但凡有半点可能,我都会把你从我身体里面踢出去,所以,你最好乖乖的,不要惹我不高兴哦。”
……
“夏夏没事,老头子,你听到学慎说的了吗?夏夏没事,她很快就能回村里。”
为免爷奶挂心妹妹的身体状况,江学谨着江学慎到老宅这边告知两位老人叶夏的现状,得知宝贝孙女安好,江奶奶边抬袖抹泪,边对江爷爷说了句。
“嗯,听到了听到了,咱们夏夏没事!”
江爷爷神色难掩激动回应老伴一句,心道他们家宝贝孙女到底是个福娃娃,否则,从那么高那么陡的山坡上滚下去,真得是凶多吉少,而他们家宝贝孙女却除过一些外伤,五脏六腑和脑袋多没大碍,这真得是万幸啊!
江学慎来老宅这一趟,大房、三房、四房皆知晓,自然也就知道叶夏滚落山坡没出什么大事。
“当家的,你这话是啥意思呀?”
和二房交好?
没分家前,他们大房就和二房不怎么亲近,分家后更是鲜少走动,可当家的这突然间说要与二房缓和关系,让她别再像以前那样动辄就在外面说二房的闲话,并且说什么要把小闺女送去上学,脑子没毛病吧?
阮秀梅很是不解地看着自家男人,想要把事儿问个清清楚楚。“你用点脑子成不!”
江平不耐烦地瞥眼婆娘,见对方依旧云里雾里,禁不住暗叹口气,方耐着性子说:
“你还没看出来吗?老二家的丫头真得是个福娃娃,尤其是这两年,那丫头给老二家带了多少好运道,先是在山上意外发现藏有那么多粮食和面粉、
大米的洞穴,接着又在山上意外发现一处种红薯的峡谷,帮助整个大队,帮助更多的人度过饥荒,还得到上面不少奖赏,
以及给老二家的得到一份吃国家粮的好工作,再后来,村里来的小汽车,无不是停在老二家门口,随着每次小轿车离开,
村里就会传开老二家的闺女又得到上面这样那样的奖励,还有,那丫头小小年纪就能靠一支笔赚稿费,在学习上更是连续跳级,带动着几个兄弟跟着跳级,这给老二两口子省下多少学费,你自个好好想想。”
阮秀梅听着男人的话,面上表情渐变呆怔,耳边江平的声音却没有停下:
“说起来,我和老二之间,以及我们几个兄弟之间没啥矛盾,都是你们妯娌处不到一块,这才让大房和三房的关系变成现在这般尴尬的样子。”
微顿须臾,江平续说:“说句你不爱听的,三房和二房走得也不近,但三弟和他屋里的都精着呢,这两年已经慢慢和二房走动,
就在今年春节前的一天傍晚,我无意间看到三弟从老二家出来,手里拎着个不大不小的篮子,看份量挺沉,你说里面会装些什么?
尤其在去年九月初开学,三弟和四弟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都把闺女送到村小上学,你为此没少在我面前嘲笑人家两房,说人家犯蠢,学二房在赔钱货身上乱花钱……”
“本来就是乱花钱。”
阮秋梅嘴里嘟囔。正说着话呢,被婆娘打断,江平真想上手撬开婆娘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些什么东西,忍了忍这股子冲动,他接着前话说:
“我们兄弟中,四房的日子在分家后过得最苦,你现在看看四房过的日子,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是二房扶持的,逢年过节,二房给爹娘送东西,都有给四房带一份,到咱大房这,人家可搭理过?”
阮秋梅摇头,嘴里低骂:“二房这是狗眼看人低,瞧不上咱大房。哼,没他二房帮扶,咱大房的日子过得也不差。”
“你说吃公家饭好不?”没去接婆娘的话,江平忽然问出这么一句。阮秀梅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吃公家饭自然好了!”
吃公家饭等于是吃轻省饭,每个月还能领到各样票证,最最关键的是,走到人前特别有面子,不像他们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
靠工分挣钱挣口粮,辛苦不说,在他们这穷地方,一个工分更是拿不到几个钱,要是有得选择,她哪怕是抢破头,也要去吃公家饭,奈何她阮家祖坟上没冒过青烟,只能做梦想想那等好事儿。
观察着婆娘脸上的变化,江平又说:“咱家老大没念成书,这辈子怕是只能和咱们一样,靠挣工分过活一辈子,春霞一天学都没上过,
今年年初又订了亲,明年就得嫁出去,以后和她男人也是靠挣工分填肚子,学武读出中不溜,今年还算争气考上了高中,
学斌脑子倒是聪明,可是臭小子就是不好好把精力用在学习上,如今勉勉强强考上镇中学,如果这哥俩能加把劲,争取几年后考上大学,那他们可就要吃上公家粮了,咱俩做父母的,也能跟着享几天清福。”
阮秋梅一拍大腿,双眼冒光:“当家的,你说得对,咱们一定要把老二老三供上大学,这样国家分配工作,就能吃公家粮,领工资领各样票证,还能住城里的房子,到时咱俩进城看儿子,村里人铁定得羡慕死咱们。”
“是啊,真有那一天的话,咱们两口子肯定是人人羡慕的对象。”
他们两口子膝下有三儿两女,不过两个闺女没和她们兄弟排行,说来,在他和婆娘心里,是真没把闺女当回事,可是这两年他想明白了,
他该学他老子娘,该学老二两口子,把闺女得当回事,譬如送去上学,读书认字明理,日后能找个好对象,这样他们做父母的能得到益处,他的儿子们在有需要时也能得到姐妹帮扶一把,总之没啥坏处。
而非把闺女认定为赔钱货,大字不识,走出去畏畏缩缩,这样的女孩子,要是有个好样貌,倒是也能找到一个好对象,但若是遇到同样有好相貌,又读过书识字的,在好对象面前可就没优势了。
心里琢磨着想好的话,江平清清嗓子,给婆娘继续洗脑:
“喜儿长得好又识字,当初家里给说对象的时候,条件好的小伙子那叫个多,最终喜儿选中妹夫,这一嫁就嫁到了县城,并在城里有了份好工作,
所以啊,我就想着咱家春霞已经错过读书的年纪,到春秀这可万万不能再错过,否则,过个十年八年,人家二房、三房、四房的女婿全是城里人,就在家姑爷都是地里刨食的,你说咱们还不得被村里人笑话死?!”
“你前面说送秀儿去上学,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
阮秀梅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家男人。江平干咳两声,点点头,问:“难道你不想要个有能耐的姑爷?你想想,日后儿子儿媳吃公家粮,闺女和姑爷也是吃公家粮,那你脸上该多有光。”
他的真实想法就是不想闺女日后嫁的对象不如另外几房的丫头。
既然老二、老三、老四他们都能送闺女去上学,他是老大,为何就不能做到?
何况小闺女也就八岁,今年上学不算太晚。
“这两年咱大队送赔钱货上学的不少。”
阮秋梅喃喃。
江平随口说:“还不都是在学老二家。”
阮秋梅一时间像是被柠檬包裹,酸得很:“当家的,你说老二家的崽子咋都那么能读书?”
“这我哪知道。”老二打小就是个机灵的,老二媳妇又是个上过新式女学的,两口子打眼看就是一脸聪明相,生出的娃儿自然脑袋瓜个个好使。
这会儿,江平和阮秋梅一样,像是被柠檬重重包围,整个人酸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