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叹口气,见少年点头,叶夏微笑:“你放心,婶子不会责怪大福,馒头你拿回家去吧。”
周铭琛眼眶微微泛红,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到村里人对他笑,且是这么温柔善意的笑,想到生病的爷爷,想到年幼的弟弟,少年慢慢收回手,像是收藏稀世珍宝似的,把两个白面馍馍装进有些破烂的衣兜里,接着,他毫无征兆地跪在叶夏面前,连磕三个响头,带着哭腔恳求:“婶子,您救救我爷爷!”
叶夏被少年的举动弄得一头懵,待她回过神,二话不说先把人扶起:“有话你好好说,怎就跪到地上,还冲着婶子磕头,真是傻孩子。”她柔声说着,看到少年眼里瞬间聚满泪水,心里禁不住一紧,问:“你爷爷病了?”
“嗯。”周铭琛重重地点点头,泪水夺眶而出:“我爷爷病得连路都走不稳,可我没钱给爷爷买药,婶子,我家只有爷爷一个大人了,我不想爷爷出事!”这是少年第一次哭,也是少年第一次求人,希望眼前这充满善意的好心婶子能帮帮他。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无可非议,但不可以随随便便给他人下跪。”叶夏说着,顿了下,揉揉少年的头,方续说:“别哭了,你先回家,我会去给你爷爷看看的。”她给出承诺。
“铭琛哥,你放心回去吧,我娘不骗人的,一定会说到做到。”大福这时说。
周铭琛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谢谢婶子!”他眼睛又黑又亮,嘴角动了动,又说出他家的地址。叶夏一怔,随即点头做出回应:“婶子知道了,你快回吧,这会天都黑了。”
……
月明星稀,估摸着男人和孩子们都已入睡,叶夏轻掀开被脚,起身,借着月色穿好外套,然后下炕径直奔往灶房。
而本睡着的男人,在她起身那一刻,缓缓睁开如墨般的双眸,他没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动静。
直至她走出睡房,他才坐起,用不到一分钟时间,将自个收拾齐整。
热乎乎的小米粥、白胖胖的包子……治疗发烧、消炎用的伤药等,经由叶夏的手在灶房收拾妥当,而后,她拎着一个大瓦罐和一个不小的包袱,像是做贼似的,悄然走出自家院门。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当然,她一无所知。
许是看出她要去谁家,属于男人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忽然响起:“大福娘,你这么晚要去哪里?”
顿住脚,叶夏转身,就看到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她数步开外站着:“你……”她神色怔然,半晌说不出后话,想着自己明明轻手轻脚,怎么就让男人给“逮”了个正着?
难道这人之前在装睡?
“走吧。”
陆向北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大包袱。
“啊?”
他知道她要去哪?
月下,女人双眼圆瞪,一脸惊愕,都被陆向北纳入眼底,他声音低沉,冷峻的脸色不见有丝毫异样:“夜深人静,山上的大家伙极有可能下来,我担心你有个闪失,便一路跟着你到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