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虔婆到底咋说的?”
刘鲜花瞪着眼催促。
肯定没好话,那老虔婆肯定没说她好话!
“三婶子说你也不拿泡尿照照……”刘大成搜索着记忆,捡出两句陆老太太当年骂的难听话说出口,登时,气得刘鲜花吭哧吭哧直喘粗气。
“花花,你也别气,三婶子之所以说那些难听话,目的不过是不想掏彩礼钱,更不想给向北找个同村有依仗的岳家,和你长得好看难看,没多大关系。”
“为啥?”
“工资,她想攥着向北的工资,要是把你娶进门,有俺们几个兄弟给你撑腰,又都住在一个村里,加上你这狗脾气,你觉得她还能把你向北哥的工资攥在手中?”
“美得她!”
“这下你该想明白了吧?”
刘大成问。
刘鲜花抿着嘴巴不语。
“叶校长娘家只有个不会说话的兄弟,在嫁给向北后,明面上咱村的人看不出她有多受委屈,但就她和几个孩子瘦巴巴的样子,还有娘几个几乎没闲下来的时候,以及她前段时日被人抬进卫生院那一出,不难让大家伙想到叶校长娘几个从老陆家分出来单过前那几年,过得日子绝对不怎么好。”
刘鲜花想起她进村时听到的那些闲话,定定地看着她家大哥问:“那我听来的那些话都是瞎话吗?”
“不过是那些妇女的酸话罢了。”刘大成说着,摇摇头,这才又开口:“向北是个大老爷们,这突然回家听到婆娘娃儿在家没少受委屈,他能不对婆娘好些?”再没脾性的男人,得知妻儿在家遭受老娘和妹子作践,心里都会有所触动吧?
何况,向北给人的感觉,打眼看就不是个软乎性子,又岂会容那一大家子继续折腾他妻儿?分家,护媳妇,对媳妇好些,说起来,就是在狠打老陆家的脸!
“再说了,经过卫生院那一遭,你向北哥的婆娘,也就是叶校长似乎一下子大彻大悟,不再像以前那样见人不说话,总之,她变化很大,村里人现在都佩服她得很。”
“可俺还是有些难受。”刘鲜花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刘大成一阵头疼:“你难受个啥?妞妞她爹生前对你多好啊,这人才没了多久,你就想另外找个男人,好吧,现在是新社会,寡妇再嫁不是啥丢人的事儿,但你当着那么多乡亲的面说你男人好不容死了,这话你让妞妞咋想,等传回你们村,你和妞妞……”
“俺……俺就是一时嘴快,俺没想过要妞妞爹早死……”
刘鲜花是脑袋不灵光,却还没蠢到啥事都不知道。
“戳你脊梁骨,唾沫星子肯定有,不过,娘当年不顾你哭闹,给你说下李均安,就看在他家是独户,又只有一个老母奉养的条件上,把你嫁了过去。娘想着人口简单的人家,不会让你日后受欺负,想着有咱们几个兄弟帮衬,你们的日子迟早过得红火。”
刘大成一脸感慨地说着,顿了下,他轻叹口气,又说:“妹婿长得好,脾气也好,对你和妞妞更是没得说,但可惜啊,他咋就丢下你们娘俩早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