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俏是俊俏,眉清目秀得像个姑娘。”小波吐槽着,仰着面对着武吉道,“我知道李家有个小哥哥,名唤李廖夏,长得俊朗得很。大吉,你见到了,铁定也欢喜他。”
武吉听了小波的话,内心是“咯噔”一下,左右还未曾绕离开他们来。
她皱着眉头,道:“我欢喜他作什么,你这小主意打得,该不会是要把我转手给卖了吧?”
“要是他向我讨你,我自是给的。”小波小脸儿严肃得很,“我觉着他不会向我讨你的。”
武吉被小波这番戏弄,也没有见得个脾气来。
左右,小版原柏雅要随他父亲一同走了。
武吉又对着小波问道:“你且是有过娃娃亲之类的?”
“大吉,你一天天的想什么?我母亲可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是她走得早,我当是没她这个人了。”小波一脸的愁容,提到她妈,她就一副子要同人吵架的架势过来。
武吉听了也是不作声了。
日子过得久,小波长成了大波,同武吉一个岁数了,可武吉却没有任何样貌上的变换。
她陪着小波一起玩耍,倒也是混得够熟了。
一起去闯祸,一起偷摸着逛街。
所有能够玩耍的事情,都玩耍了一遍。
小波终究是同武吉,道:“我就一直觉得你同旁人不一样,如今,发觉了。她们同我都长大了,可你却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武吉听了小波的话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扯哪些谎话好。
就呆楞楞的,被小波左右打量着,她对着武吉说道:“你该不会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把王母娘娘的玉器,给弄碎了的小仙女?”
武吉笑出了声儿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若你觉得是,那就是。”
回头,武吉便觉得不能够呆这里太久了。否则自己也扯不上甚么慌话来解释。
趁着小波睡着了,便偷摸着想要溜出去。
小波侧着身子,她并没有睡着,知道武吉给她盖了盖被子,又忍不住眼角流出了泪,道:“你要是走,也别走远了,去李府也好。我同他说过了,你改个名,以后不见我们就是了。”
武吉拉着被子的手,愣在了空中。
“嗯”了声后,莫名也起了泪水。
她本来也未想过要走,但这明摆着的没有任何容貌改变的事情,确实作不了什么假。
奶妈都开始白发,脸上张褶子了,而她块头也不见得长,横着也没有胖,这人多嘴碎的地方,她是呆不住了,指不定呆久了,就得被泼上狗血,被当作妖怪了去。
想想,还是离去的好。
“奶妈对我虽好,总觉得自己跟着我,受气了。就你对我好得很,也没念过我不好,时常对我说些鼓励宽慰的话,我知道的。我是心里把你当作一半的妈对待了,如今见到你同我差不多个头,心里也难过得很……”小波说到这里停了停,吸了下自己的鼻子,“你是谁,我是不介意的,你未曾对我动过坏心思,也未曾掂记着从我这儿拿什么好处……日后,我若是嫁人了,你左右是得回来瞧我的,否则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了去。”
“嗯。”武吉用手轻轻拍了拍小波,“睡吧。”
这样的举措,当真是像极了对待一个三岁小儿的行为来。
武吉见小波不动弹了,以为她睡着了,便出了门。
这木头做的门,关起来会发声,武吉就极其缓慢地关着门儿。
她从衣袖里掏出了那张牌,牌子上的字样未曾变化过,她不禁又皱起了自己的眉。她是知道的,这半调子的事情时常是有的,从未有发生过十全十美的事情。
纵然她有了个身份,在这陈府呆了许久,可她也未曾跟着岁月发生过变化。换句话说,这就是个虫子,她始终是这个时空的局外人,哪怕她能够被时空里的人看到,同他们相处着。
——
趁着天微亮,她就出了陈府。
行出了府门,又不一会儿人陆陆续续地出来,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她边走,边让路,闪躲着两辆疾驰而来的四拉马车,幸而躲得快,没有被撞上,还是颇有爱心的给被撞上的人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来。
再走几处,竟是一户富贵人家占道举行杀黄羊祭路神送客,武吉皱了自己的眉头,这竟是又遇上了侵街现象,心里也堵得慌。好在平日里,同小波一起爬墙出府玩,能够识得点路,不然心态早崩了,她还算不上路痴。
终是到了李府,敲了李府的侧门。
李家的管事安排了武吉的工作。
无非是给少爷端茶送水,洗衣做饭,她应着头就答应了。左右干了半天,啧了自己的嘴,这活脱脱地到这李府上,又做起了奴仆来,至于吗?
想着,一拳捶上了衣服,想撂下担子了。
冷不丁声音响起:“怎么?干活干得不开心?还对着衣服耍脾气?”
武吉闻声,转了自己的脑袋,见是廖秋的一张脸,许是真呆久了,被环境给带歪了,还恭恭敬敬行礼了,这才回:“也还好,就是听闻你在这里,就想着看着熟人,心安。”
武吉直言不讳,可这话到了李廖夏的耳朵里,变了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