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租借男友的服务事实上和真正的男女朋友还是有一些差距的。在感情之中应当相互平等的双方,此时此刻因为金钱的缘故或多或少的让扮演男友的租借男友们需要顾及客户的脸色。
喜欢的事情就要为她做到极致,顺应她的兴趣和感觉是租借男友的重中之重。
从业了还算长久的时间,泉祐一在这方面不说做的很好,但基本还是要顾及客户的面子的。于是,在各种各样的租借场合,他都会是对方心里那个,最完美的对象。
这是基于对方有所需求的前提上。
泉祐一看人还算是很准,对于对方藏在心里的,小小的愿望也能轻而易举地把握,所以在评价之中被满足了的女孩子都会开心地在平台上留言,声称自己获得了一段不错的时光。
只是在今天,这个居于阴影处的女孩身上,泉祐一却遇到了例外的情况。
明明是她租借了自己,明明是她支付了金钱要自己前来,在这个属于她的小小的房间里,泉祐一突然变成了这间房间的主人,那个坐立不安的唐泽小姐变成了那个在主人家闯下大祸的坏客人一样。
就好像小时候趁着父母出去有事在家里白净的墙壁上用幼儿园的水彩笔画出了洗不掉的痕迹一样,在父母回来的那一瞬间,幼小的心灵看见父母阴沉的脸色已然知晓要大祸临头。
就是这样的感觉。
看着那少女蜷缩着身体,带着有些尴尬和紧张的笑容,连目光都不敢和那个在房间里像太阳一样的俊美男人对视。
卧室里面的空间似乎经过整理,原本杂乱的床铺,在那个少女早晨突如其来的勤奋面前,终于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即使是这样已经经历过少女清理过的房间,在许久没有通风的情况之下,还是如同笼罩在阴霾之中一样,连同那个少女一起,离坐在椅子上面的泉祐一远远的。
“唐泽小姐,不必如此紧张....”
“是...是!”
面对别人的语句,第一句的回应是不是太平淡了呢?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是”是不是让别人觉得自己很失礼呢?于是,在短暂的回应过后,那少女又大声了一些,再次回应了一句。
连带着对方有些讶然的眼神,她好看的脸颊红润了一瞬,和自己那垂下的黑发一起落下了一点目光。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泉祐一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难以进行属于自己的“租借男友”的工作,与这个女孩子相处突然带入如此亲密的,象征着男友的地位恐怕不太妥当。
看吧,只要稍微靠近一些,她便会惊慌地瑟缩身体;只要目光看向她的肌肤,被目光注视到的身体好像有察觉似的,默默地就会泛起一层淡淡的,羞涩的粉红。
就是这样可爱的人儿。
泉祐一默默思考了一瞬,笑着谈起了关于“租借”的事项,“唐泽小姐之前在租借我的时候想过要做些什么吗?”
唐泽诗穗坐在卧室柔软地毯的一角,离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稍稍远了一些。那个男人实在是太过俊美,不,不止是如此。
那样的气质让唐泽诗穗一时之间感到有些不太适应。若是看向那个男人,只是一瞬之间,他便会察觉到,同样回以带着笑容的视线。
若是不看向他,避开他的眼神,可身体又会经常感受到那个男人若有若无的视线....
这就是为什么她不喜欢出家门的原因....
只要和别人相处在一起,自己就会感觉到很难受,很紧张...
只要想到别人可能在内心之中默默打量和评价自己,她就难受得过分。
“啊,真是个奇怪的人...”
“好土...”
“可以离我远一点吗?真是的...”
那个男人呢?是不是也对接下自己这样的单子感到后悔呢?这样奇怪的女性,说不定现在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把自己这个累赘的单子给甩掉。
肯定是这样的...
那样的笑容,亲切的感觉,都是因为自己付了金钱才会如此的...
唐泽诗穗不敢直视旁边的泉祐一,脑子却如同同时加载了四五个大型游戏的显卡一样,散发出超载的灼热。
她快要无法思考了。
慌乱、羞耻和尴尬在她脑子里开了一场演唱会,却不卖给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一张票。这样可怜的事情每一天都在她的脑海里上演,而她对此却无能为力。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只能小小声声地回复道,
“没...没有,啊!也不是,有...有的...”
“可以说出来吗?”
“那...那个..请..和我...呜...”
少女斟酌着语言,想来脑海里已经有了这样的答案,可就在下一瞬,就连操纵着自己的嗓子发出人类可以识别的语言都成了奢望。
嗓子在瞬间宣布了dú • lì,手臂也同时响应,不受控制地手舞足蹈起来。
她说不出来,那样的要求。
好像是命运特别的安排一样,明明连着两天没有吃饭的肚子都不会发出异样的声响,在今天,在那个自己租借的好看的男人到来的时光里,那个小小的肚子好像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对象一样,突然发出了一声有些异样的咕噜声。
“快给我喂点吃的吧,我的主人是个笨蛋。”
它是这样说的。
泉祐一意外地看向那个整个肌肤完全变成粉红色的少女,她那好看的嘴唇死死地抿住,连同她那垂下的黑发一起,遮住了她眼角露出的点点湿润。
羞耻得想要哭泣,恨不得那个男人赶快离开,不要在心里嘲弄如此笨拙、不堪的自己。
“没有吃中午饭吗?”
我吃过,吃过街角对面那家好吃的咖喱牛腩,还去了旁边的奶茶店里买了一杯好喝的奶茶....
这是撒谎,目的是为了让他减少对笨拙自己的嘲弄。
看,自己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不是连午饭都不想弄的笨蛋。
至于肚子那家伙,只是突然起了反抗的心思,想让自己在别人的面前丢脸罢了....
唐泽诗穗本想这样说的。
可话到嘴头,那个已经宣告dú • lì的嗓子自动过滤了语言,它以一种可怜的语气说道,
“没...没有...”
“早饭呢?”
“没....没有...”
“昨天晚饭吃了吗?”
“没...”
泉祐一一脸无语地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软软糯糯的少女,一时之间有点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在进行某种神秘宗教的斋戒仪式,还是那种很极端的苦行僧类型的。
他叹了一口气,在对方小心翼翼的目光之中,他站起身子来,去到外面的客厅里,大略检查了一些灶台的设施和食材。有一个小小的冰箱,油还有其他一些做西式甜品的材料。
处于下意识的直觉,他检查了一下食材的生产日期。
果不其然,那些生产西式甜点的奶油和黄油不知道已经离可以食用的期限过去了多久,只有另外一些家常的材料勉强可以使用。
冰箱里面什么食材也没有冻上,反倒是冻了一些肥仔快乐水,还有其他一些草莓味的牛奶。
他目光淡淡,回头又回到房间之中,对那个坐在原地手足无措的少女说道,“在这里待着,我买点东西回来...”
说罢他高大的身影就离开了卧室,门外静静的气氛停留了好久,唐泽诗穗张了张嘴巴,良久良久,都不知道泉祐一离开了多久过后,那软软糯糯的声音才突然回应道,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