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能过去!
——那是我母后,让孤过去!给孤让开!
——殿下!殿下!皇后娘娘的身体不能碰啊,不能碰,您瞧杨嬷嬷、您瞧她的手,只是碰了一下,就见了骨啊……
——这是什么香气,为什么会引来这么蝴蝶……这、这些蝴蝶是在吃娘娘的遗、遗体么……
恶心。
恶心至极。
所有的气血都在逆行,让他头疼欲裂。
李景淮用单手捂住自己的脸,四处顶.撞的气息让他呼吸急促起来,血在倒流。
而他能听见自己脉搏剧烈搏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急剧地撞,仿佛是那破茧的蝴蝶就要突破束缚。
“美好的东西易逝……殿下你可知道为什么?”帝师的话犹在耳畔,“因为弱小的人保护不了他想要的美好。”
他已经不弱小了,可也不行吗?
李景淮猛咬牙关,尝到了逆行而上的血气,他用发颤的指尖忽而掀下身上的大衫。
沈离枝只见身前虚晃一影,她被一件大衫从头罩住,紧接着被人抱起。
只是这一次太子没能把她抱起来,他腿膝一软,单膝就落了地。
咚得一声,震得沈离枝脑子彻底变成空白。
四周嘈杂的声音仿佛都飞出九霄云外,她被局限在只有她与太子的空间里。
只能听见李景淮在耳边急促喘息。
他没有松手,却似乎再没有了力气。
“殿……下?”
他为何会这样?
沈离枝吞咽了一下口水,手脚皆不敢挣扎和晃动。
太子像是变成了一个脆弱的架子,一晃,就会散开。
赵争的声音和常喜的声音在外面听不真切。
沈离枝只听见太子的声音在耳边低吼。
“让人送水到净室!把医正给孤叫来!——”
三重殿的净室足有两个书房那么大,专属太子。
玉石所砌,凿取地下温泉水引入池心,常年氤氲着一股清列的水汽。
沈离枝茫然落了地,抓着自己的衣襟看着犹如陷入癫狂的太子,不敢发出半分的声音。
太子离她不远,敏锐捕捉到她的退步。
“衣服,脱了。”
四个字蹦进耳朵里,沈离枝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更用力地抓紧自己的襟口。
她这一迟缓,李景淮等不了。
他伸手拉住她的腰带往前一拽。
沈离枝往前一扑,手刚扶在木桶之上,腰间的系带就被人抽了去。
她只来得及死死勾住腰带的尾端,可是李景淮的力气太大,这条带子居然从中断裂,回弹起的玉扣打得她指尖火辣辣的疼。
十指连心,她还没来得及压下眼底氤起的水雾,接下来的事更让她无暇顾及这点疼痛。
失去腰带,只剩下几根系带,李景淮早没有耐心一一解开,他直接抬手摁下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从她的后领处往下剥。
她的后背逐渐裸露。
一根根断裂的丝帛声像是琴弦崩断,一声声在耳畔放大,振聋发聩。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