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禁军统领,他还真是有手段。裴岑誉脸色沉了下来。
侍者见到裴岑誉是这个反应,不禁连说话声都低了几分:“……他们说瀑布那儿传来吵闹声,具体是吵什么听不太清。过了一会儿,就见两位地支宫主被人绑着拖出来,处死在山间,随手抛了……”
裴岑誉听着话脸色越来越沉,看属下有些犹豫的神情便知还有后续,他沉下心,上了马车,等坐稳后才吩咐道:“继续说。”
侍者照实了缓缓回答:“再过一会儿,瀑布那儿又抬出一具……血肉模糊……”侍者没明说,但裴岑誉却猜到了,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他深深闭上眼,问:“……是哪三宫?”
“我们的人下去确认了,是……”
侍者想了片刻,说:“是地支丑宫,申宫,还有酉宫的三位。还有咱们天干子鼠那位……似乎也被他们拿下了,很久都没有传来音讯。”
这话说完后,侍者察觉车厢内仿佛沉寂了下来,心里头始终捏着把冷汗。
裴岑誉头靠在车壁上,阖上眼久久没有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侍者试探道:“是否需要聚集人手,趁他们还没谈妥,冲上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必了。”
裴岑誉淡淡说,“聚集天干内暂时调得动的所有人,提前启程埋伏在去辽国的路上,若有机会便出手取了谈姬的命,记住,一定要信得过的人。”
“天干内已经有不少人叛变了,辛宫、癸宫还有戊宫,不能再用,今日但凡去了地支见过谈姬的天干人员,找机会逐个除掉。”
侍者汗流浃背,答:“是。”
“还有。”裴岑誉抬手挑起帘子一角,睁眼看着侍者,郑重道:“若出手,势必确保一击必杀,不要惹人怀疑。”
“顺便派人去癸宫,将宣鹤接回相府。”他沉闷闷的嗓音中混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叹息。侍者候了一会儿,又听他接着加了一句:“……记得多派些人手,如果和癸宫动起手来,切记别将她伤着。”
“是。”
马车内再次归于长久的寂静。
裴岑誉缓缓闭上眼,脑海里不知怎么突然浮现出萧衡的脸,那是一张干净的,充满傲气的面庞。
十七岁的年纪,那时候他的笑容就像他的剑一般清澈,耀眼,光芒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