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有服务员从员工更衣室里出来准备下班,远远向这边张望。气氛紧绷着胶着不下时,一位年轻服务生走近了犹豫插话道:“先生,我好像见过您说的那位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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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前。
裴旖用力拧着把手,门还是纹丝不动,灯却在这时突然熄灭了。
先是房间里的灯,然后是走廊上的灯,突然陷进黑暗让她心脏蓦然一沉,她猛拍了几下门,金属与玻璃相撞发出的响声沉闷回荡在空旷走廊,她紧张回头环顾漆黑的房间,没有窗,也没有任何应急装置。
她在黑暗中怔了数秒,惶然摸向裙子口袋,手指触到火机金属外壳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裴旖本能想拍门求救,却在半空中悬住手臂卡了声音。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听起来像是位男性,不急不缓,沉着不迫,直至在门前停下。
隔着一道门,两个人皆没有再发出声响,仿佛约定俗成的默契,又宛若各怀诡意的试探。
裴旖紧紧盯着面前虚空的一片漆黑,嗓子发干,手心在空中隐隐渗出了细密的汗。
她怕他是鬼,更怕他是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后,门外响起一声打火的声音。约莫一根烟的时间之后,那道脚步声重新响起,渐行渐远,仿佛真的只是个犯了烟瘾的路人。
裴旖转身靠到门上,垂在身侧的手缓慢攥起,阴抑脸色隐在幽暗中看不分明,只有长久紊乱的心跳声诚实披露着她真实的恐惧。
不是余悸,而是预感。
那种难安将她眼下面临的困境都削弱,她一时竟分不出神去思考该如何逃脱这房间,大脑被一种临头的恐慌臆想密密麻麻占据,现实中的一切似乎都缥缈起来,记忆里的每一幕却真切得宛如白昼,在黑暗中刺激得她眼敛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