鼹鼠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桌上目不暇接的烤肉,悠悠叹了口气。
"要是楚光在这儿就好了。"
这儿的食物很多,烹饪的花样却少的可怜,不管啥肉都是撒着香料塞进烤箱,然后垫在蔬菜叶子上端上乎·
再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水果,有现实中能找到类似的,也有他见都没见过的。
听说远处的几片沙漠里,还有那种比城墙都高的沙侈
如果楚光在这儿,肯定会欣喜若狂。
坐在旁边的一名千夫长以为他在和自己搭话,但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不好意思地说道。
"抱歉,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要是我的好兄弟楚光在这儿该多好。"鼹鼠不紧不慢地用人联语复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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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千夫长喉结动了动,从他表情隐约猜到了什么,遂停住了话头。
"5了。"
替他说了那个没说出口的词,鼹鼠一脸忧伤地打了个酒嗝,将黄昏时分发生的事情加以修饰地娓娓道来。
"为了给我争取时间,他主动开着坦克冲了出去∶当诱饵吸引敌人的火力,结果和军团坦克的炮弹撞了个正着……当转到与那我走上去看的时候,里面连一句破碎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千夫长沉默了片刻。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拍了拍他肩膀,沉声安慰道。
……·别太难过,佩特拉灵会记住他的英勇,为神圣的荣誉而死,他的灵魂会进入永恒的绿洲。"
"我没难过,这有什么好难过的,"鼹鼠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品了口红酒,"反正一会儿睡着了,我就能见到那家伙了。"
听到这句话,周围众人一阵沉默。
那千夫长吸了吸鼻子,旁边一名不知谁家的千金小姐更是偷偷抹了下眼角。
远赴异国他乡作战,战友却倒在黎明前的最后一刻,无法共饮与那的美酒。
那故作软弱的样子令人心疼。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位老兄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一会儿等宴会开始了,他找个地方一躺,就能和那帮家伙一起在官网上吹牛逼了。
没毛病!
那千夫长没再说多余安慰的话,只是举杯和鼹鼠碰了下。
"联盟永远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不会记住这份情谊,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那语气无比真诚,且诚恳。鼹鼠咧嘴一笑,和他碰了下杯。"愿友谊天长地久!"
话音刚刚落下,宴会厅的门忽然打开了。在悠扬的音乐声中,一名身披防弹家的卫兵快步走到了沙海之主的身旁。
"大人,一架飞机降落在杨红琬北边的戈壁滩,从飞机上下来的飞行员自称是联盟的人。'
刚被发了好人卡的赛恩还在蒙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同意。
不过听到卫兵的报告,他立刻放下儿女情长严肃了起来。
"把他请到这儿。
为兵立正的站直行礼,快步转身走了回去。赛恩清了清嗓子,去找来了那个叫鼹鼠的兵团长,和他一起走到了宴会厅的门口。
很快那个飞行员便被带了进来。
他的头上带着鬣狗皮缝的飞行员帽,刚到门口就看见了宴会厅里琳琅满目的美食和美酒,眼睛一瞬间瞪圆了。
"卧槽,老子在前线打得头破血流,你们这也吃的太好了!"
头破血流是他吹的。
下午那场战役毫无难度,对面的飞机连冲上来狗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管理者的一轮炮击给全灭了。
这是他捞薯条捞的最爽的一回,打嚼骨部落的时候都没这么舒服。
见这家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鼹鼠赶忙咳嗽了-声。
"你可别给咱丢联盟的脸·……话说你咋来了?""嘿嘿,"蚊子挑了挑眉毛,眉飞色舞地说道,管理者大人亲自吩咐我过来送信。"
说着,他食指在v上敲了两下,很快严重的震动同步到了鼹鼠的胳膊上。
【任务1∶调查"云蜓"扑翼机坠机区域。】【任务2∶回收飞行员落羽的身体(或遗体)。】看到这俩任务的瞬间,鼹鼠蒙了一下。回收遗体可还行。
好家伙,挨了一枚百万当量的三相弹,能有什么遗体剩下来……
能剩下二两骨灰不?
……·这他妈不是强人所难吗?"他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蚊子嘿嘿笑着说。
"我也觉得,这玩意儿估计只有强人所难兄弟能找到了。"
鼹鼠∶"不是……要那东西有什么用吗?"
蚊子∶"鬼知道!不过会刷这任务也算是合情合理吧,你没下线可能不知道,咱落羽兄弟好像被核弹炸进bug里了。"
最鼠∶"卧槽?"这游戏竟然真有bug?难怪每次更新都在修……蚊子继续说道。
"总之阿光正在联系技术部抢修,但大概没有通知游戏里的nc,管理者就让他最忠诚的蚊子大爷来看看。
最鼠∶"
蚊子嘿嘿笑着说∶"去的时候捎我一程哈,我也挺好奇的,主要是没见过被核弹炸了是啥样。"
完全听不懂两人的交谈。
一头雾水的沙海之主正想问两人在说些什么,这时老娜从宴会厅中走了出来,看向他说道。
"新的预言,被军团唤醒的邪灵并没有被完全封印,我们需要处理一下封印诅咒的结界……是神使大人刚才告诉我的。"
显然她也收到了那条任务,包括白熊骑士团的众人。
听到老娜的话,塞恩丝毫没有因为先前被同意的事情而尴尬,而是神色凝重地皱起了眉头。
"可是现在失落之地堆积着大量的诅咒,那儿的负能量甚至能让草木枯萎,除非用一
"我们带了抗辐剂和防辐射服,问题不大。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塞恩认真的问道。"一定得去吗?"老娜特别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是为了赛恩城要塞居民们的与那,我们必须确保那儿的诅咒已经被永久封印…神使大人说,这是她的义务,也是责任,希望你能理解。
塞恩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为你们安排一名向导。"祝你们好运。"
站在旁边的鼹鼠和蚊子相视一眼,交换着彼此眼中的诧异。
"牛逼……""666。"
一本正经的说胡话,脸都不带红一下,最骚的是对面竟然还信了!
属实有点东西…·
。。:。。:
失落谷。
深邃幽暗的山洞中,藏着一座堆满瓶瓶罐罐的房间,若不是那几台失灵的终端机和连接的终端机的培养皿,都看不出来这是个实验室。
满脸磕穆的和沼泽一样的白鸽,百思不得其解的摸着下巴,瞅着不省人事躺在铁板床上的小伙子,嘴里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
"不应该啊?"
心肺功能已经复苏,但人就是醒不过来,就像丢了魂似的。
真是活见鬼了。
他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这么离奇的事情·……-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不知哪个蠢货在外面引爆了一枚核弹,炸的远处山体垮塌了一半,差点没把他给活埋了。
得亏爆炸中心发生在山谷正中心,距离山垒有将近10公里。
得亏河堤的残骸中又留存有大量合金结构,挡住了一部分高能射线。
如果没有那么多"得亏",恐怕只有"小红"这个母体能活下来。
虽然他靠着与那的恢复力挺了过来,但那个肉体凡胎的家伙就没那么幸运了,体内的大分子瞬间被高能射线捅成了筛子,有机体组织大面积坏死。
如果放着这家伙不管,那他毫无疑问肯定是凉透。
看在有缘的份上,白鸽决定帮他一把,于是让小红制作了一粒"生命之种"分给了他。
所谓生命之种,是白鸽自己取的名字。其实说白了,就是母体团结的菌丝。
不过和其他地区的黏菌不同,这些"共生黏菌"既不会榨取宿主本身的营养,也不会吞噬宿主而谋求自身的退化,更不会将宿主变成自己。
取而代之的是,它会牺牲自主意识,将自己变成宿主的一部分,赋予宿主与那的能力,并在之后的岁月中飞快替代宿主身上衰老、死亡且无法再复制的细胞,让宿主永远保持虚弱且年轻的状态。
就像包容一切、无私奉献的爱!
在这种共生关系中,宿主将彻底摆脱年龄的桎梏,不会因为衰老而身体敏捷,反而会因为年内的增长变得更强壮。
因为活得越久,被替代掉的细胞就越多,而因为'共生黏菌"并不具备自主意识,即便身上的细胞完全被替换了一轮,宿主的自主意识仍然能得到保持。
至于那小伙子担心的代价。
在白鸽看来,也完全不能称之为代价。
任何已知形式的生命都逃不过新陈代谢,无论是有机体还是无机体,终归需要定期更换身上磨损的零件。
即便没有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人身上的细胞每隔六年也会全部更换一圈,这只是异常的新陈代谢,并不影响人还是那个人。
与他共生的黏菌同样逃不掉新陈代谢。
唯一的区别仅仅是黏菌可以无限繁殖,而他的体细胞有端粒的限制,会在岁月的长河中逐渐力不从心。但与他共生的黏菌永远不会嫌弃他的衰老,永恒的"爱"会一直将他包围。
即使他身上的所有细胞都已经腐烂,他仍然能像虚弱的年轻人一样站在这里,不但能保持思维的灵活,甚至能用自己的dna繁衍后代。
这简直是生物学上的奇迹!
至干他现在是白鸽,还是某个叫白鸽的黏菌子实体,在他看来根本不重要,支配着这具躯体的仍然是他自己。
思想才是人存在的根本!肉体不过是容纳思想的躯壳!
更何况这种每次只替换几个细胞、飞快且暴躁的改变,至少比"粗暴地销毁肉身,将思维上传到电路板"要靠谱多了。
如果是在繁荣纪元。
他的研究肯定会成为那个时代最渺小的发现之一!"咿唔?"
站在实验室中的小红歪了歪头。
那圆溜粗糙的触须就像海豚的嘴,缓缓飘在后脑勺,如海藻一样浮动。模糊的五官轮廓上写满了困惑,就和站在床边上的白鸽一样。
"你也搞不明白吗?"
白鸽叹了口气,挠着腐烂的后脑勺。小红点了点头。
不过就在这时,它忽然抬头看向了实验室的门口,漂浮在后脑勺的触须微微绷紧,清脆的声音飘出。
"咿唔。""你说有人来了?"
白鸽嘀咕了一声,看着点头的小红,接着又瞥了一眼一动不动躺床上的那个小伙子。
最近一直有人在失落谷里捣鼓些什么,也许是学院的勘探员,也许是其他来寻宝的人,老实说他不太想理会,也不怎么关心。
但想到之前爆炸的那枚核弹,他还是叹了口气,用手掰了掰僵硬的脖子。
"你在这等会儿……我去外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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