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青年,还有些脸嫩,故作凶狠、瞪着眼珠子、气鼓鼓的样子相当可爱,郭嘉忍不住抬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莞尔一笑:“多大的人啦,还和物件儿过不去?”
话音未落,郭嘉只觉得腰间陡然一紧,紧接着又一松,腰带被曹昂粗暴地扯走,在他的手中化作一团幽紫的火焰,顷刻间燃烧殆尽,连一点飞灰都没剩下。
郭嘉:我收回刚才的评价,这货现在不怎么可爱了,是真的凶。
咳咳,连卧榻也换过,之前是简陋的行军榻,相当于一张破木板。现在是纹理细密、清香沁人的梨花木豪华卧榻。枕边的帛书倒是原样摆在原位。
郭嘉拎起几案上同样崭新的铜茶壶,平转着,观赏上边古朴神秘的花纹,“脩,别的东西都无所谓,行军榻一定要换回来,你这张卧榻太大太重,我们随时有可能转移营地,这个让勤务兵怎么搬?给人家添麻烦。”
曹昂挥手,设置一个隔音屏障,拽住郭嘉的胳膊,把脑袋贴在他的臂弯上,轻轻蹭一蹭,委屈巴巴:“那块木板塌掉了,我才换的。”其实是被他徒手劈成八块,只能当柴烧。他讨厌曹操在那块破木板上用右手……还臆想着凌虐郭嘉。
郭嘉:这是……没在撒娇?
以前,脩羽还是圆滚滚的白乌鸦的时候,经常这样蹭他的手臂,他心中一软,决定不再追究卧榻的事,大不了每天起床都把这玩意收进随身空间里。
想不出曹昂为何不开心,郭嘉倒上一杯茶,递到他唇边,柔声说:“小祖宗,来喝杯茶,消消火。”
一时间,好似又回到从前,那段伪装小宠物的时光,曹昂就着郭嘉的手将茶水喝得一滴也不剩,然后坐在榻边,看着他摆弄竹简、批阅文书,偶尔上前帮忙剪灯芯,一直到郭嘉准备洗洗睡的时候。
郭嘉上辈子住过男生宿舍,对于在别人面前洗簌更衣什么的,一向习以为常,但曹昂这个家伙,总是贼心不死,对他的菊花有想法,这就有点难为情了。
随手将外袍搭在绳子上,感应到后背上灼热的视线,郭嘉回身,无奈地望向曹昂,手指叩着浴桶边沿:“大公子,做人就要讲做人的规矩,乖,非礼勿视。”
“不看就不看。”
曹昂向后一倒,随手拿起摆在枕边的一卷精美的帛书,展开来盖在脸上。然后他发现:不用眼睛看,单是听着声音,嗅觉等各种感官都在敏锐地叫嚣,更容易想入非非……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举起帛书,对着光看,只看了一眼,就面红耳赤,这是一卷道家房中术,带图的那种。插图的画功十分了得,将妙龄女子的体态勾勒得曼妙起伏,透过绢帛,仿佛能看到女子眉梢眼角的妩媚风情。
奉孝居然也思春,偷偷看这种东西。
曹昂把帛书收进乾坤袖中,换上一卷外观相似、但内容是两个男子纠缠的房中术,摆在枕边。郭嘉睡前有个习惯,一定会坐在榻上,挑灯执卷,阅读一会儿才躺下。不知他看到这卷被调包的帛书,脸上会是什么表情?曹昂很期待。
军营的生活,难得有安逸的夜晚,不过沐浴还是必须卡着时间,郭嘉快速拭去身上的水珠,穿好衣服,坐在竹席上擦头发。
曹昂凑过来,替他梳理长发,动作轻柔,竟比专门服侍郭嘉的侍女衿沫还要体贴,没有一下扯痛他。
大公子专业顺毛,顶级奢侈享受,值得拥有。
郭嘉没骨头一般倚在几案上,目光掠过枕边的帛书,
曹昂:“想看?”手不释卷真是一个好习惯,曹昂把帛书塞进郭嘉的手中,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
郭嘉缓缓展开绢帛,细细地从头观到尾,脸不红,气不喘,很淡定地发出一声感叹:“古人真会玩儿。”
曹昂:为什么可以这么平静?目前对男人完全没感觉?奉孝,你十年后也这么会玩儿。可惜当时他太惊诧,匆匆一眼,又有帷幔遮挡,没能看清上面的那个男人是谁。而且昆仑镜灵气耗尽,要十年后才能再次开启,揪心。
他收起檀木梳,从背后一把抱住郭嘉。
这手臂简直跟铁箍似的!突然抱得这么紧,郭嘉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他抓住曹昂的手腕,还没开口,曹昂已经放松一些力道,喃喃道:“你要小心我父亲。还有,玉佩不要离身,那上面的符阵,关键时刻可以保护你。”
郭嘉狐疑:“小心主公?”
曹昂有些难以启齿,踌躇了片刻,说:“他想欺负你。”
郭嘉轻笑一声,“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