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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入室弟子(1 / 2)

曹操的专用车驾,是一辆四匹马拉的豪华敞篷车,朱漆车轮,熊纹横木,挂着金铃铛,插着金钺,这金钺象征着生杀大权,也就是说,曹操有权决定军中将领的生死。

陈登坐在曹操身侧,观赏着许都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心中渐渐生出了一丝动摇。

徐州的广陵郡已经毁于战火,刘备治下的下邳城,百姓缩衣节食,供养着刘备的军队,苦不堪言。嘴上的仁义,救不了徐州百姓。同样经历战乱的颍川郡许县,归附曹操才几个月,就有这样的繁荣景象,许都之行,让陈登从曹操的身上看到了平定这个乱世的希望。

翌日休沐,曹操有事,主要是这几天,弹劾郭嘉违反禁酒令的官员太多,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全部送到尚书台的奏章,有几封都递到曹操这里来了,曹操嫌烦,刚好今年粮食大丰收,他就下令,解除禁酒令。

郭嘉奉命带着徐州的使者游览许都。

据说尧时,高士许由在此地农耕。尧知道他的贤德,欲将天下共主之位禅让给他,许由严辞拒绝,洗耳于颍水之滨,此地因此得名为“许”。

郭嘉先请陈登去城外的军营,看士卒晨练。

总是吊儿郎当的郭嘉,在进入军营的一瞬间,也变得一本正经。

晨风中,朝阳下,曹营的士兵正在操练战阵。数万人齐进齐退、齐声呐喊,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刺破苍穹,震得陈登耳中嗡嗡作响,一股子百战老兵的肃杀气势充斥乾坤。

陈登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这些兵卒,前进时居然都是先迈左腿,在行进中,队列依然整齐,就像本能一样。难怪曹兵几乎战无不胜。

据说,这是郭嘉的练兵之法。陈登:“奉孝,军营之中,为何看不见一个民夫?”

郭嘉:“征调民夫,影响春耕和秋收,他们也不适合上战场。主公治下,民夫负责屯田,偶尔协助守城,不参与征讨。我军的后勤人员,都是训练半年以上,能负重三十斤跑三十里不掉队的士卒,包括厨子。”

陈登想到刘备麾下的那些手元寸铁、还要在两军阵前送死的民夫,心中的天平又向曹操倾斜了一点。大规模的兵团作战,将领个人的武艺根本无法左右胜负。整体实力强,才是真的强。

接下来,去参观国子学。曹操原本打算让郭嘉兼任国子学祭酒(国子学校长),郭嘉自忖并不是为人师表的材料,怕误人子弟,婉拒,推荐荀彧的族兄,荀悦出任国子学祭酒。荀悦还在来许都的路上,这事就暂且搁置下来。

荀彧今日要去拜访韩夫子,说不定会遇见?

郭嘉让陈登换掉官服,扮作普通士子。

作为官办的高等书院,国子学的大门像城楼一样高,几乎遮蔽了天上的太阳。

里边五丈一座广厦,十丈一处亭台,殿宇楼阁参差,花草树木掩映,屋舍宽敞明亮,长廊蜿蜒如带,渠水曲折迂回。环境优美,颇有几分昔日颍川书院的影子。

书院后山还有学子宿舍,一处处小院舍依山而建,东一片,西一片,足足有两百多间屋子,却一点也不显得凌乱,整体布局像一幅八卦图。

最近这段日子,每隔十天,就会有一场国子学秋季招生考试。据说,这是为了庆祝国子学成立,放宽时间限制,让远道而来的人也有机会入学,从明年开始,每年只举办一场招生考试,过期不候。

成千上万的少年郎,聚集在国子学大门外的广场上。围观着贴在木栏上的公告。招生简章、考试范围、录取标准,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公告中。要不是每人每三年只能参加一次入学考试,人还会更多。

这些少年来自五湖四海,家境贫富悬殊,高矮胖瘦各有不同,有的鲜衣华服,有的布衣素履,有的安静,有的喧闹。几个挤在最前排的少年,用南腔北调的奇怪口音,缓缓念着招生简章,听起来有些搞笑。

郭嘉:看来有必要和韩夫子商量一下,再多开一门课,专门教人说洛阳雅言,推广当代的普通话,纠正口音。

他今天没有穿官服,一身样式最简单的书生青衣,手持折扇,和陈登混在一群少年当中,随着人流走进书院。如果一定要郭嘉形容再一次步入书院的感受,只有一个字:挤。

是非常拥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有一个倒霉蛋的鞋子被别人踩掉,却只能顺着人流越走越远,想捡回鞋子都办不到。

郭嘉和陈登穿过前院,远离了招生报名处,同时长吁一口气,总算不用再人挤人了。

兴许是翰墨书香的渲染,此中一草一木都透着清幽雅致。

以国子学讲堂为中心,中轴两侧的建筑物是对称的,一共百余间书堂,每一处殿宇正堂的墙壁上,都有一段醒目的文字。

文华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先贤祠: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藏书阁: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

明经堂中,十几少年分坐两边,为《老子》中的“抱怨以德”,和《论语》中的“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哪个更合理,争论不休。辩论会很快上升到道家和儒家的分歧,竟然有两个少年郎当场打起来,拳拳到肉。

郭嘉眯着眼笑:辩论的口才不怎么样,动手的能力强也是优点,好歹打架不吃亏,年少真好。

他站在窗外看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一阵隐隐约约的歌声。

我出东门游,邂逅承清尘。

思君即幽房,侍寝执衣巾。

时无桑中契,迫此路侧人。

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

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

郭嘉:谁这么不靠谱?在书院里唱这种男女私会的定情诗,不怕带坏青少年吗?不过《诗三百》中类似的内容有不少,五六岁的孩童,启蒙时就开始诵诗。这年头,不讲究那些,十五六岁就嫁娶的人也常见。

郭嘉拽着陈登,去寻找歌声的源头。

远远地望见韩夫子,以及夫子手中粗长的木杖,郭嘉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想开溜。

韩平韩夫子一眼就认出郭嘉,冲他招手:“奉孝,过来。”

郭嘉: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荀彧、荀攸、戏璕、赵俨、繁钦、胡昭、司马懿都在。

他对韩夫子身旁的荀彧眨一眨眼,慢吞吞地走上前行礼:“韩先生,这位是下邳陈登,字元龙,来书院参观。”

众人一番寒暄见礼之后,韩夫子对侍立在身后的繁钦说:“休伯(繁钦字),你这首定情诗是极好的,为何不继续唱下去?”

诗歌,原本就是用来唱的。繁钦擅长写诗,但他嗓音沙哑,不太好意思当众歌唱,今天被韩夫子赶鸭子上架,可把他难为坏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的手指都开始发抖,一句也唱不下去。

繁钦硬着头皮拿出诗稿,环顾围观的人群:“可有擅歌之人?”

韩夫子扯住郭嘉:“奉孝,你来。”不作第二人想。

“好的,文若一起啊。”郭嘉:无论有多少人,老夫子总能从人群中一把将我揪出来,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原理?抓苦力敢不敢换一个人?

荀彧被点名,温文尔雅地走上前,向一个围观的小小少年借来一把七弦琴。

只是最普通的、毫无装饰的琴,到了荀彧的手中,试音调弦之后,发出了足以磨洗凡心的绝美琴音。

声声清韵中,郭嘉闲庭信步,抚着折扇,唱起繁钦的《定情诗》。

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何以结中心?素缕连双针。

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

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

何以答欢忻?纨素三条裙。

何以结愁悲?白绢双中衣。

……

郭嘉的歌声,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总是能轻易地触动心弦。荀彧在琴弦上拨出最后一个音符,仿佛听到了发自灵魂的声息。谁说荀令君大公无私?尚书台中,他的案头,堆满了弹劾郭嘉的奏章,一封都没有呈上去。大约过完仲秋,还能废物利用,扔进炭盆里烤火暖手。

人群中,那个将素琴借给荀彧的小小少年,凝视着眼前举世无双的美男子,都不敢大声呼气,生怕惊扰到荀令君。他今年十二岁,有着与众不同的卷曲长发,来自徐州琅邪(后改为琅琊),进书院求学,用的是化名,叫作徐福。

同一场考试,河内司马懿名列第一。而琅邪徐福,他好读书,不求甚解,是踩着分数线入学的。在同一批通过考试的少年俊杰之中,徐福的排名倒数第一,再少一分,就进不了国子学的大门。

韩夫子突然问:“奉孝,老夫发现一块璞玉,给你当入室弟子,如何?”

郭嘉:“先生看中的人,自然是好的。”先生的面子,必须给。

韩夫子朗朗一笑,抬手指向司马懿:“就是他,河内司马氏的二公子,孔明(胡昭)跟我说了好几回,小懿儿正是最适合进学的年纪,多拜一位先生,多长一些见识。”

司马懿向郭嘉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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