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调侃意味的声音突地在背后响起。
罗礼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攥紧,后背瞬间被吓出细汗,下意识瞄了眼后视镜,却见镜内糊得像抹了层厚厚的灰尘,扯起嘴角:“先生,您怎么来了?”
“正好在附近办点事。”
柳如复戴着墨镜,仰靠在后座上,瞧着罗礼紧张的模样,微微一笑:“活儿办得有几分火候,就是别被儿女情长扯了步子。”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一想到这里,罗礼顿时觉得浑身一阵毛骨悚然,只觉有条冰冷的毒蛇从后背衣服里钻出来,蛇信子从下至上舔舐后颈。
“白先生请放心,罗礼绝对不会误事。”
“我当然相信你的决心。”
柳如复全身笼罩在阴影内,他抬手丢了份文件到副驾驶座位。“东西带回去给他,你需要在二十分钟内将其背得滚瓜烂熟,不能错一个字!”
滴答。
罗礼眼睫毛颤了颤,一滴汗水落在眼里,用力点头。
“哎呀,放轻松啦。”柳如复笑意弧度上扬,挺起腰身拍了拍罗礼的肩膀,状如亲密无间的好友:“我先走了,好好干!”
砰!
直到听到车门重新关上的声音,罗礼方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全身气力仿佛都随之流逝。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全身黏糊糊的,竟生生被汗水浸湿。
紧接着,罗礼抹去眼睛里的汗水,连忙开车离去。
“有弱点就是容易被利用啊。”
树荫下,柳如复目送暗红尾灯远去,伸手往裤兜里掏出巧克力,拆开包装咬下一口,感受着舌尖融化的甜意,眼角不禁流露出一丝满足。
虽然因为被怀疑成内鬼的缘故,他被糜夫人打发到这里做事,但也并非全是坏处,至少在人身自由方面多了点可支配的活动空间。
否则整天呆在鳌鱼的肚子里,任他计谋过人,亦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其次,巧克力是柳如复近期的惊喜发现。
或许是因为在无间炼狱里被李馗折磨久了,麻木冰冷的神经竟意外地对巧克力的口感很中意,入口的微涩后甜,这种食味让他感到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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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复咬着巧克力,转身走进一家紧闭的店面,招牌漆金四个大字——香家米厂。
高瘦的身影由实化虚穿过卷帘门,一路来到偌大的仓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