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这些,最扎眼的却是那几栋仍在燃烧的木头房子和周围那些被炸毁的建筑,以及忙着从水井乃至沼泽里提水灭火的游击队员,还有被俘虏的十几名德军士兵。
直到这个时候,卫燃才看清,刚刚和他们交火的这些德军士兵胸口大多挂着一块极具标识性的月牙形金属片。
“又是链狗!”卫燃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之前遇到过?”
已经熄灭了发动机的半履带摩托上,和卫燃背靠背坐着的大胡子中年人问道。
卫燃点点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当然遇到过,甚至还在柏林城里那座简陋的诊所里,目睹了德国人杀死链狗的全过程。
或许是因为背对背坐着没有注意到卫燃的回应,那个大胡子自顾自的说道,“他们没有资格成为俘虏。”
“吉安娜死了”斯拉瓦大叔突兀的说道。
“你说什么?!”卫燃猛的转过身,难以置信的看着仍旧背对着自己的斯拉瓦大叔。
“就在那边”
斯拉瓦抬手指了指那门高射炮,停顿片刻后突兀的说道,“舒拉也死了,今天早晨死的,他炸毁了一辆德军坦克。他说...让我转告吉安娜,之前和她说的事,事他开玩笑的,让吉安娜不要当真,没想到...没想到...”
“吉安娜出发之前,拜托萨沙转告舒拉,说...说她拒绝。”
说完这句话,卫燃只觉得自己在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总有人会死”
坐在斯拉瓦身边的大胡子中年人悠悠的说道,“只要有战争,只要枪声响起,总要人会死,可能是吉安娜,可能是舒拉,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任何人。总要死人的,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
如果我们不反抗,只会死更多的人,可能是我的妻子孩子,你的妻子孩子,他的妻子孩子。与其那样,不如就让我们死的,让我们结束战争。至少这样,我们的妻子、孩子都能继续活下去。”
“是啊,总要死人的。”
斯拉瓦叹了口气,用力搓了搓脸说道,“维克多,和你介绍下,这位是奥夫杰伊,昨天负责伏击德国人火车的那支游击队的队长,他以前可是个政委。”
别扭的转过身和对方握了握手,卫燃的脸上却只能挤出一抹干涩的笑容,一时间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恰在此时,两名游击队员押着一个高瘦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紧接着,其中一个直接抡起枪托狠狠的砸在了这个中年人的膝盖窝上,让他跪在了仍旧在冒着硝烟的弹坑边缘。
“阿尔谢尼!”
斯拉瓦咬牙切齿的道出了这个痛哭流涕的中年人的名字,蹒跚着从半履带摩托的后座上下来,粗暴的抓着对方的金发,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眼睛对准了远处那片刚刚被浇灭的大火的木头房子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