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前后不过五分钟,它的肠胃便开始翻滚,随后便蹒跚着走到山洞的最角落蹲了下来。
一番压抑着声音的上吐下泻之后,它蹒跚着挪到洞口,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任由那片只有拳头大的月光打在脸上,让它的眼角溢出的泪水带上了一丝丝的晶莹。
片刻后,压抑的呜咽被它堵在了自己的嗓子里,但它那双赤红的眼睛,却看向了放在不远处的刺刀。
颤抖着将脏兮兮的手伸进上衣口袋,这头野兽掏出了一個仅有烟盒大小的布袋子,泪眼婆娑的看着这小袋子上早已变得污浊的图案,嘴里也无意识的冒出了一句“mama”。
许久之后,它将那小袋子重新放进了兜里,咬着牙拿起了身边那支油腻腻的刺刀。
然而,在数次将其举起来之后,它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将其捅进自己的肚子。
恼怒的将其狠狠的往山洞深处一丢,这头已经被绝望笼罩的野兽看了眼山洞外面同样已经发臭的尸体,咬咬牙从身边拿起了一支步枪,哆哆嗦嗦的顶上了子弹。
同一时间,营地边缘紧挨着巡逻队执勤哨塔的位置,汤姆和黑人威尔一个负责弹吉他,一个负责唱生日歌,而穿着牧师袍子的汤姆,缓缓走向了刚刚结束执勤工作的兰迪,而提前请假的马歇尔,也捧着一个并不算大,但却插着蜡烛的蛋糕走了过来。至于卫燃,则在最边缘举着相机,等待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
“兰迪,生日快乐。”马歇尔看了看四周凑热闹的士兵,稍稍加大了声音说道,“祝你20岁生日快乐。”
“今天是我的生日?”手里仍旧背着步枪的兰迪呆滞的问道。
“至少你的士兵牌上写的时间是今天”
负责弹吉他的汤姆说着便凑了上来,一边绕着兰迪弹奏着生日歌的曲子,一边说道,“兰迪,快许个愿吧!这个蛋糕可是马歇尔用他送我的摄影作品换来的。”
与此同时,黑人威尔也热情的张开双臂往上虚抬了几下,周围看热闹的士兵,包括那位混日的排长以及刘易斯连长,也全都跟着一起加入了唱生日歌的行列。
“谢谢!谢谢你们!”
兰迪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凑到生日蛋糕前开始许愿,在海风的轻抚中不断跳动的火苗也映亮了负责端着蛋糕的马歇尔和正在许愿的兰迪的脸。
而穿着牧师袍子的汤姆,则仍旧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在两人的周围绕着圈子,甚至就连负责领唱的威尔,也举着一个系着蝴蝶结的白色口琴走了过来。
而在两三百米外那个散发着腐臭味的洞口,一个瘦小的人影也拿着一支步枪走了出来,当合唱的生日歌隐约传到它的耳朵里的时候,它眼中的绝望却瞬间又被仇恨取代。
深吸一口气,它缓缓趴在一具早已腐烂的无头尸体旁边,将脏兮兮的步枪搭在了尸体的腿上,轻轻移动枪口对准了歌声方向那团隐约可见的烛光,胡乱扣动了扳机。
几乎在枪声响起的瞬间,早已将镜头准备兰迪的卫燃也按下了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