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梁班长也不在意,解开其中一个背篓盖子上的系绳,接着又取出一块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油布。
知道这个时候,卫燃才看清,这背篓里除了一个不大的桉板和菜刀炒勺之类的厨具和一个搪瓷烧水壶之外,还放着一把工兵铲、一把工兵镐,以及一把斧头和一把柴刀。剩下的空间里,则放着一个帆布水桶,那水桶里似乎还放着一张潮乎乎的渔网。
而在覃守正掀开的另一个竹编背篓里,除了同样盖着一块折叠的整整齐齐的防水油布之外,这里面还放着一小捆不知道从哪来的甘蔗和四根最多半米长,周身裹着布条的竹筒。
这些竹筒的顶上,还各自用白色的毛笔字清晰的写着“烟叶”、“茶叶”、“盐巴”、“辣椒”的字样。背篓剩下的空间里,放着的却是两个摞在一起的布口袋。…
这就是个小型厨房啊.
卫燃暗自滴咕的同时,梁班长已经拎出了一把菜刀,颇有些遗憾的说道,“这一路走一路逃,做饭的家什丢的只剩下这些东西了。”
“至少这些吃的都没丢”覃守正说话间,已经抽出了三根小孩手腕粗细的甘蔗递了过去。
接过甘蔗,梁班长用菜刀把甘蔗两头发红发霉的位置砍掉,顺手又分给了卫燃和覃守正,而那把菜刀,也被他又插回了背篓里的木头刀套里。
三人各自在树下的大石头上找位置坐好,覃守正却并没有急着吃甘蔗,而是先把之前一直挂在枪口上的三根香蕉分给了卫燃和梁班长,接着又摘掉了身上的背包当作枕头躺在大石头上,从兜里掏出个小荷包,悠闲的卷上颗烟叼在了嘴里。
“守正,等下吃完了甘蔗,你去路对面撒上两网,看看能不能抓到几条鱼。”
“我抽完这颗烟就去”覃守正眯缝着眼睛回应了一声。
闻言,梁班长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和覃守正一样,脱掉脚上的新靴子,枕着背包躺在大石头上,慢悠悠的嚼起了甘蔗。
卫燃也同样放下一直背着的恩菲尔德步枪和背包,顺便也解下了斜挎的英军水壶,脱掉了满是烂泥的靴子。
拉动枪栓检查了一番弹膛,他却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款武器虽然弹仓容量达到了优秀的10发,但这支枪里却仅仅只有四发子弹而已,至于自己的身上,那dàn • yào袋里塞着的,却是一罐防蚂蝗的666粉和一瓶防蚊油。
不死心的打开背包里翻了翻,这里装着的,除了一顶蚊帐和两个防蚊面罩之外,剩下的空间仅仅只有两颗奎宁丸和一盒鬼子产的仁丹,外加出发前和鞋子一起顺来的三双袜子,以及装在袜子里的鞋油、蜂蜡和小刷子。
而在背包的外面,还挂着两双黄色的草鞋和一个搪瓷的小杯子。略作思索,卫燃赤着脚穿上草鞋,走到路对面的水塘边缘坐下,仔细的洗了洗脚并且用袜子擦干净。
这还没完,他还仔细的将靴子上的烂泥刷干净,这才趿拉着草鞋重新走回对面的大石头边坐下。
用袜子仔细的擦干净靴子上的水渍,卫燃用小刷子蘸了些鞋油,将这双靴子仔细的擦拭了一遍,等到晾干之后,又仔细的涂上了一层蜂蜡。
等他换上一双新袜子,重新穿好打过蜡的靴子的时候,不管梁班长还是覃守正,都已经吃完了甘蔗换上了草鞋。而那头被暂时卸了负重的毛驴,也慢悠悠的凑过来,一口一口的吃着满地的甘蔗渣和香蕉皮。
“擦那么亮有什么用?”正站在水塘边整理渔网的覃守正打趣着问道,“这里荒山野岭的又不是城里,根本没得女人看咱们一眼。”
“擦上油防水”
脚上仍旧穿着草鞋的卫燃凑到水塘边,一边解释,一边仔细的清洗着那双才穿了不久的袜子。…
“哪有草鞋舒服”
覃守正说话间已经将渔网抛出去,成功的在水面上抖出了一个圆形。
“确实不如草鞋穿着舒服”
卫燃拧干袜子笑着赞同了一句,这种环境,这种精致的炮弹靴确实不如草鞋舒服,甚至不如出发之前,脚上那双不知道穿了多久的德式靴子舒服——至少那双张了嘴的靴子足够透气。
但对于他来说,穿着草鞋在这荒山野岭里赶路,他那双脚丫子不但比不了招鲜战场上的赵胜利,更比不了眼前的这两位。
几乎可以预见,一旦脚掌受伤,接下来的行程,哪怕他接受过kgb的训练,也会变成一个十足十的累赘。
正因为如此,穿靴子,穿一双足够防水的靴子,就成了卫燃唯一的选择。
“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像个新兵一样?”覃守正说话的同时,已经开始收网了。
“我可不是新兵”
卫燃将洗好的袜子放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也不急着起身,只是好奇的问道,“你当兵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