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挥散喉咙间的不适,卫燃看向雨果,却发现此时他已经从那块长满了苔藓的石头上,拿起了一支欧文冲锋枪和一支温彻斯特12型霰弹枪。
“我记得你也有一支战壕枪的”雨果说话间将那支战壕枪递了过来,“要不要?”
“算了”
卫燃笑着摆了摆自己的左手,“我是个左撇子,用这个会被弹壳砸到脸的。”
“既然这样它就是我的了”
雨果说着,将这支战壕枪甩在了自己肩上背起来,接着又将另一只手攥着的那支同样刚刚拿起来的欧文冲锋枪,连同7联装的弹匣包递给了那个似乎是副班长的士兵,让他替换了手里的恩菲尔德步枪。
直到分配完了缴获来的武器,雨果和卫燃这才看向那个仍旧被绑在树上,一直朝着他们点头和扭动身体挣扎的白人士兵。
雨果朝瓦洛洛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走过去,挥舞着手里的开山刀砍断了绳子,接着又拔掉了对方嘴巴里塞着的一团破布。
“谢天谢地,你们总算还记得这里有人被绑着。”
这名戴着眼镜的士兵一边说着,一边扯掉了身上缠绕的绳子,“如果你们来的再晚一点儿,我恐怕就要被那些恶魔吃掉了。”
“我是这个侦查小队的队长雨果”雨果等对方瘸着一条腿蹦走过来之后主动伸出了手,“伱是哪个连队的?”
“我是悉尼晨报连队的”
这名看着远不到三十岁的金发白人士兵和雨果握了握手,接着摘下眼镜擦了擦解释道,“开个小玩笑,你们好,我是悉尼晨报的随军记者布罗迪·夏普,你们说不定看过悉尼晨报上刊登的被轰炸的达尔文港的照片。”
“那是你拍摄的?”刚刚换上冲锋枪的副班长好奇的问道。
“不是”随军记者布罗迪摊摊手,“但那张照片是我送回报社的。”
“好吧,布罗迪,你怎么会被抓到?”雨果忽略了对方刚刚那段毫无营养的显摆问道。
“我本来随一个侦查小队一起行动的”
布罗迪坐在篝火边的石头上,“但是很不幸,我们那支小队今天早晨有人踩中了地雷,那些绑在一起的手榴弹爆炸之后,有超过一半的人受伤或者阵亡了。”
说到这里,布罗迪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寒噤,“然后那些食人魔用机枪伏击了我们,只有我和乔克活着逃了出来,我想你们已经见过他了。”
说着,布罗迪还伸手指了指篝火上仍旧架着的那些饭盒,以及那个块残存着纹身,而且快被煮熟了的肉,“好吧,至少你们肯定见过一部分他了。”
“你可真够恶心的”那个手欠打开饭盒的白人士兵说完,便忍不住再次开始了干呕。
“总之,我们并没有跑多远。”
布罗迪指了指远处的那些鬼子尸体,“大概中午的时候,我们就被那些招核士兵抓到了,乔克大腿中枪流了很多血,很快就不行了,那些混蛋顺着血迹找到了我们,并且割下了乔克身上的肉。”
再次打了个哆嗦,布罗迪的语气愈发的颤抖,“我猜,它们留着我,恐怕同样是准备拿来填饱他们的肚子。”
一边说着,布罗迪掀开了他的短裤裤腿,紧接着,在场的人便纷纷皱起了眉头。在他的大腿肌肉最多的地方,竟然横向穿着一根一头削尖的日式筷子!很明显,这么做仅仅只是担心他跑了而已!
“看来我们需要把你送回去才行”雨果说着看向了卫燃,“能把这根木棍取出来吗?”
“恐怕不行”
卫燃摊摊手,“我身上连个医疗包都没有,而且我们都患有痢疾,坦白说,他最好离我们远一些比较好,否则他也会患上痢疾的。”
“看来我们需要把你送回去才行”雨果皱着眉头说道。
“在那之前,能不能帮我找到我的背包?”
布罗迪请求道,“那里不止有我的相机,而且还有个医疗包,里面有些药或许可以治疗痢疾。”
“你的包在哪?”
卫燃和雨果立刻眼前一亮,区别只是后者更加关心那个医疗包里的痢疾药,毕竟,这支小队可是全员都被痢疾折磨着呢。
而症状相对较轻的卫燃,关注的却是对方的相机。在白光之前,他可并没有拍够10张照片,眼下有机会,自然要尽可能的补上。
“就在我们被抓到的位置不远”
布罗迪开口说道,“那里有一颗枯倒的大树,乔克的尸体也在那里,在树根指向的方向,有一颗长满了藤蔓的大树,我把它藏在那棵树上了。”
“我去找吧”卫燃主动说道,“你们先休息一下,顺便制作一副担架吧。”
“一起往回走吧,我让瓦洛洛先帮忙制作个担架。”
雨果说完换上土语,和瓦洛洛沟通了几句,后者点点头,拎着开山刀走向了不远处的一颗小树开始了砍伐工作。
“这支战壕枪从哪来的?”
雨果询问的同时,也挥手招呼着包括卫燃在内的士兵们和布罗迪稍稍拉开距离,免得随时都会不受控制的排泄出来的粪便污染了对方腿上的伤口。
“一个月前我去美国人的阵地采访的时候,靠出老千从一个军需官手里赢下来的赌注。”
布罗迪坐在石头上解释完,又额外补了一句,“你喜欢就送给你吧,只要你能用它杀掉几个敌人我就满足了。”
“能不能把你的相机也借给我用用?”卫燃赶在雨果开口之前问道。
“你要借我的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