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点半左右,卫燃招呼着陶灿华将船停在。在了一颗大树的树冠里,两人用绳子将其绑好之后,摘了头上的斗笠,摸黑游到了那座小院的外面。
这里的地势确实比书寓那边还要更低一些,卫燃上次来的时候,为了爬上那堵墙尚且需要往上蹦一下。但现如今,这洪水基本上已经快要和墙头齐平了。
用手按住准备翻墙的陶灿华,卫燃扶着围墙游了一圈,也算是勉强看清,院子里的那栋小楼的一层似乎已经被淹了,被暴雨砸的溅起。无数水花的水位线,看着距离二层的窗子也仅仅只有一米多的距离而已。
这里还能住人?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番,等他绕到小楼的侧面,也终于发现在其中一扇窗子的外边,似乎还停着一条小船。
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卫燃贴着陶灿华的耳朵说道,“这院子的大门恐怕没锁,等下咱们试试能不能从大门的位置游过去。”
见陶灿华点头表示明白,卫燃也不过多耽搁,在哗啦啦的暴雨中,贴着墙游到了大门口,随后潜入了水下。
虽然因为没有光照一切只能靠摸索,但情况却像他预料的那样,为了方便那条小船的出入,这院门并没有关上。
带着陶灿华小心翼翼的游到这栋二层小楼的外墙边缘,卫燃小心的扒着二楼的窗子侧耳倾听了一番。
可惜,一来雨声实在是太大,二来房间里没有电灯实在是太暗,他们这听墙根的小动作,并没有换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算不上失望,卫燃朝着陶灿华打了个手势,带着他熟门熟路的游向了这栋二层小楼的大门位置。
贴着门框一番摸索,卫燃朝着紧挨着自己的陶灿华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等着,随后摸着门框,闭着眼睛潜入了水下。
绕过水下的门框,卫燃缓缓上浮出水面之后发现,这洪水距离一楼的天花板,尚有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这无疑是个绝对的好消息。
不仅如此,这已经水漫金山的一楼,水面无疑要比外面平静了许多,要说唯一的缺点,也仅仅只是飘着不少根本看不清是什么的垃圾罢了。
推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卫燃重新潜到房门外面,打着手势让陶灿华跟着他从水下进入了一楼。
“跟着我,别出声。”
卫燃贴着陶灿华的耳朵低声提醒了一句,用手拉着他,循着记忆缓缓游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方向。
不多时,两人的脚下便踩到了坚实却滑腻的楼梯。
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卫燃一手抓着陶灿华的胳膊,一手扶着楼梯的扶手一点点的往前迈了一个台阶。
虽然刚刚在窗子外面往里根本没有看到什么,但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处,两人却可以看到,在二楼的楼梯口处挂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那煤油灯能照到的范围里虽然没有看到人,但他们却可以听到麻将哗啦啦的动静,更能闻到。飘过来的尼古丁味儿。
见陶灿华已经拿起了用绳子挂在脖子上的那支PPK小shǒu • qiāng,卫燃朝着对方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小心翼翼的从污浊的洪水中走出来,耐心的等到身上的水渍滴落的差不多之后,这才沿着楼梯匍匐往上,在一番侧耳倾听之后贴着墙缓缓站起来,伸手轻轻拧动火苗调节杆,让煤油灯的亮度缓缓降低。
稍等了片刻,卫燃继续拧动调节杆彻底熄灭了这盏煤油灯,随后又反向扭动,让灯芯冒出来也就韭菜叶粗细的一小截。
做完了这些,他却并没有停下不动,反而借着黑暗的掩护猫着腰往前快走了几步,悄无声息的躲到了二楼客厅的沙发阴影里。
几乎在他趴在地板上藏好身形的同时,餐厅方向打麻将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一个公鸭嗓问道,“楼梯那边的灯是不是灭了?你去看看,别是水漫上来了。”
“那不可能”另一个男声笃定的说道,“我估计是灯油没了,我去看看!”
“一起吧,正好去撒个尿。”一个醉醺醺的声音说道。
“这雨也不停,洪水也特娘的不退,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另一个人声音不大不小的抱怨道。
“你tè • mǎ傻了吧?”那公鸭嗓没好气的骂道,“这洪水晚退一天,咱们可就跟着丁三爷多赚一天的钱!你tè • mǎ想什么呢?”
“说的也是”
刚刚还在抱怨的那个人认同的附和了一声,随后无论卫燃还是陶灿华都听到了椅子腿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将全身都藏在阴影里的陶灿华,也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那支PPK小shǒu • qiāng。
与此同时,卫燃的手里也多出了一把修长的刺刀。片刻的等待之后,一个瘦猴儿一样的人拎着一盏煤油灯,带着身后的另外三个人走了过来。
这四人满身酒气的人渣倒也算是默契,走到楼梯口之后,直接解开了腰带,看那意思,摆明了是要就地解决。
虽然这苦了尚且藏在一楼水里的陶灿华,但卫燃却是格外的满意。
片刻的等待之后,那个瘦猴一样的人将手里的煤油灯挂在了墙上,四个人也并排着站在楼梯口,各自尿出了一道弥漫着浓重酒气的抛物线。
只不过,就在他们暗自较劲儿看谁尿的更远的时候,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已经多出了一个手握刺刀的影子!
(本章完)